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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谢明寒止住哭声后,足足打了一刻钟的哭嗝,两个半大小孩也手忙脚乱地帮他顺了一刻钟的气。
桥上人来人往,那场面,真是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谢凌显然也是想起了那时情形,彻底笑出了声:
“我记得如枫当时看阿寒哭得太可怜,心中过意不去,便给阿寒买了一串冰糖葫芦,结果阿寒吃掉了一颗,自己踩上去摔了一跤,把脚扭了,又哭了好半响。”
她神色怀念:“最后,还是麻烦如枫帮忙把阿寒背回去的。”
“阿寒当天,运气确实不太好。”想起谢明寒当时的惨状,柳如枫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是吗?如枫那天的运气,好像也没比阿寒好到哪去吧?”
谢凌肆无忌惮地揶揄着他。
“被我误会了一通,赔阿寒了一串冰糖葫芦,花朝节也没玩成。”
“而这一切,就因为行过石桥时,遇到了个哭得眼泪鼻涕到处流的小屁孩。”
柳如枫倒是对于谢凌调笑毫不在意,他笑道:
“可是,阿凌,误会解除得很快,冰糖葫芦也不贵,至于花朝节两家人打起来时,整条主街的摊子都被掀得差不多了,也没什么好玩的了。”
话落,他面上笑意加深,接着道:“至于,这一切的起源如今回想起来,我倒是挺感激当年的自己能够停在桥上,等在走失的阿寒身边。”
花朝节年年都有,那座桥也随时都可以走过,但如此合拍的至交好友,如此珍贵的友谊,却是可遇不可求。
可遇不可求。
他遇到了,也拥有了,如今却好像要亲手破坏掉了。
柳如枫神色间浮起一丝犹豫,片刻后,他又重归平静,缓声道:“我和阿凌,认识两百零四年了吧?”
闻言,谢凌仔细回忆道:“我想想,我是六岁那年认识如枫的吧?当时如枫是七岁,青虚二百九十六年确实是两百零四年了。”
“时间过得真快啊。”她有些感慨,“转眼都两百多年过去了。”
当日初识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但眼前之人却早已由当初那个着急辩解的稚嫩孩童,成长为了即将继任一个家族的稳重少主,她也历经许多事情,逐渐褪去那时的慌乱无措,变得越发温和内敛。
人间须臾十余载,便能改变许多事情。
而两百多年过去,从下界到上界,从那座不知名小桥到巍峨华亭山,从懵懂稚儿到独当一面,他们几人还没走散,真好。
“是啊,阿寒都长这么大了。”
气氛正好,柳如枫也跟着谢凌感慨了起来,只是,他刚起了个头便被谢凌无情打断。
“你也没比阿寒大多少吧?”她上下扫了柳如枫一眼,挑了挑眉,“怎么一副中老年人闲聊时,提起小辈的语气。”
“这不是有感而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