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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泽深知道炎祎口里的“她”指的是杨女士,而这样的话语,他早在医院时就听炎祎说过不止一次了。
猜到怀里的女孩需要的是倾听而不是坦白,杨泽深抚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的情绪,等她接着开口。
“我小时候很厌恶她,怨她把我管得太紧,没有自由,所以才会在高考之后迫不及待地想离开她。”
但事实上她大学的吃穿用度都是靠杨女士维持,为了让她过得更宽裕,杨女士甚至把自己的工资卡给了她。
她虽然在形式上与自己的母亲“分开”了,但实则到她毕业后一两年,她也还是依赖着这位唯一的亲人,直到完全经济dú • lì。
141同母异父的哥哥
有些事情,在自己小时候无法理解,大人也不愿告知,直到自己长大之后才真正明白这当中的辛苦。
“我妈虽然对我严厉,但从别的方面可以看出她对我的好。我考上了当时区里的重点初中,省了一笔择校费,杨女士兴高采烈地为我置办了人生中第一台电脑。”
那时候小升初还没有划片区,可以通过考试跨学区去重点中学。
炎祎至今还记得那台电脑的价格,5666元的品牌整装台式机,配置拿到现在来看简直就是老古董,可那时椿城人民的月均收入还不到1200元,而杨女士的月工资也差不多如此。
5666元,那得是她们母女俩将近五个月不吃不喝才能攒下的钱,而这笔钱早在炎祎升初中以前就靠杨女士一个人一点一滴攒了下来。
“后来我妈升职,成了副教授,我家经济变得宽裕了许多,而那时我已经高三,一心只想着逃离她的控制。”
“在我离开椿城前,她把自己的工资卡塞给了我,说申城物价高,怕我过得不好,有什么想买的别省着……我问她:‘你把卡给了我,你自己怎么办?’她却笑得不在意,说自己手上还有一张单位新给的福利卡,她用那个就行。”
炎祎到了申城,看到卡里上万的存款,那绝对是她十八年人生中见到的数目最大的一笔钱。
对比着小时候找大人要五毛钱都会问清用途的经历,她的母亲竟然甘愿将这么一笔巨款交给她,要她自己学会管理钱财。
“那这笔钱,你后来怎么花的?”杨泽深从炎祎的声音里听到轻微的哽咽,他适时出声,缓解她的情绪。
“我每月就取一千做生活所用,剩下的都没动,毕业的时候连同卡一起还给了杨女士。”
大概是从小教育的勤俭节约,在面对这么大一笔钱之后,炎祎也没动过别的心思。
杨泽深拍了拍炎祎的肩膀,将她搂得紧了些,“杨女士把你教育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