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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荔很好奇,但咱也不敢问。
毕竟张禀看起来,似乎不太喜欢她。
合同不算很厚,十来张,里面详细写出借款数目、还款年限和每个月需要还的还款数目,里面并提到可以提前还款,跟房贷差不多。
颜荔坐下,安静地把合同全部看了一遍。
上面没有填写利息利率。
张禀看出她的疑惑,撑着脑袋,声音慵懒:“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们勇战拳击道馆的正式员工,工期三年。以后的十年还款期限里,你欠下的那五百万,只要还本金就行。”
“当然——”他坐直身体,瞅了正闭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骆战,“在这为期三年的工期里,你是没有工资的,可愿意?”
颜荔双眼大睁,连连鞠躬:“愿意,当然愿意!”
没有谁会知道,在那被逼得濒临崩溃、日夜做噩梦的日子里,她是怎么一天一天熬过来的。
很多次,她都想一了百了。
但每次,颜言那张小脸就闯入她脑海里。
她舍不得。
言言才六岁,现在爸妈已经不在,她不能丢下她不管。
看她一脸激动得红了眼眶的样子,张禀愣了愣。
想到她的身世,他深叹一声,起身走到骆战的身旁,拍了拍他肩膀:“小可怜哭了,哄哄吧。”
说完,拿起颜荔签好的合同,抬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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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去世后的这半个月以来,颜荔没有流一滴眼泪。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她来不及伤心,就得面对每天有上百人跑到她家门口,拉横幅、喷红漆的讨债。
她四处奔波借钱,亲戚们不仅对她避之不及,还落井下石。
没办法,她只能变卖所有家产,希望把那上亿的债款窟窿给填上。
她永远记得,公司破产清算那天,执行人员拿着官方文件上门说,她们住的这套房产已被拍卖,希望她们尽快搬出去。
那天的天灰蒙蒙的,有下雨的征兆。
她来不及多想,匆匆收拾妹妹的东西,就牵着她离开那个住了二十年的家。
或许觉得有人在,自己如果哭得太惨有点丢人,颜荔背过身去,脑袋微扬,抑制住眼眶里的眼泪。
骆战没哄过女人,见她双肩微颤,走过去,想哄她,但又无从下手。
“骆先生,你有纸吗?”颜荔突然转身,吸了吸鼻子,“不好意思,哭得有点难看。”
骆战连忙给她抽来纸:“要不我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