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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裳已湿透,湿哒哒的衣物紧贴着肌肤,即使上了海次,有虞半白的肉身受温,裴姝仍哱息个不停:“还是冷呼呼的。”
“那我们回去吧。”虞半白身上的衣物也湿了,但他是泉先,自然不会因为身上湿润而发冷感寒。
“嗯,回去吧,今日也有些疲惫。”放了纸鸢,还在沙面上奔跑了一阵,身子活络开来,裴姝已心满意足,说着站起身来便要走。
“裴柳惊,我借你件衣裳穿吧。”刚上海次的小鹤子开口说道。
小鹤子的身量矮裴姝一个头,她微微踮起脚来拍拍她的脑袋:“你这样回去,遘到凉风,明日就得吃板蓝根了,板蓝根苦,不好吃。”
“好,我今日没有带银子,明日再把借衣服的银子给你。”裴姝不爱苦味,听小鹤子这般说,也怕途中遘了凉风。
小鹤子牵起裴姝的手去自己的寝室:“不用银子,你下次做馒头的时候与我吃一点就好。”
从小鹤子拍裴姝的头开始,苍迟的眉头就一直皱着。
她不是见裴姝如见饿虎吗?今日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脑子被吓傻了?不,她一定是要舊獨干坏事。”苍迟琢磨不定,拍腿起身,鬼鬼祟祟跟在小鹤子身后探个究竟,探她要干什么不伶俐的勾当。
可怜那无腿的虞半白,坐在地上,目送三人远去,沙面柔软跳起来难站稳,立起鱼尾跟上容易摔倒,想跟上去只能用手撑在地上爬过去,爬的姿势会在沙上拖出一条痕迹,忒不雅观。
“这般不好看。”为了保持形貌干净的自己,虞半白只好干坐在沙上,等裴姝换好衣裳回来。
苍迟孵出来的小信天翁因找不到“阿娘”而跳到虞半白的肚皮上哭,破壳后肚内未进一点食物,它哭了一阵就没了声音,蔫蔫地扇着翅膀。
虞半白的屁股不动,趁手够到提盒,从里头拿出一个巧果放在掌心上,指尖用力碾碎后和些海水,和成粉泥后一点点喂给小信天翁吃。
巧果无肉腥味,小信天翁偏头避开不食,嘴巴啄虞半白的尾巴。
“我的尾巴不能吃,你多少吃点粉泥填填肚子。”虞半白撬开小鱼鹰的嘴,强行喂入粉泥。
小鱼鹰不乐意吃,但力量弱,反抗不过虞半白,吞吞咽咽,肚子里满是粉泥。
喂饱了小鱼鹰,裴姝换好衣裳出来了,苍迟还是鬼鬼祟祟地跟在后头走。
裴姝换了件银红色落花流水提花长衫,肩一件鱼肚白比甲,比甲上用彩色金线绣出翠竹山茶,杨柳细下一条天青色山水戏蝶妆花马面裙。
落花流水,粉蝶齐舞,比甲颜色不点眼,但用彩色金线绣出来的翠竹和山茶花在月光下微微闪着光,恍若一幅雪景。
虞半白眼观之,身若在初冬里。
这几件衣裳对小鹤子来说是不可身之裳,裙儿和比甲太长,故而并没有穿过出门,穿在裴姝身上倒是可身。
小鹤子看着比自己高一个头的裴姝,问道:“裴柳惊,你今年多少庚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