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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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邝姐如今三十多岁,有些生活阅历,风韵犹存,这么单着总不是个事,这些秦子煜都知道,就算邝姐想成家也行,反正不能是覃志钊,他跟大哥能比吗。没人能撼动大哥在秦子煜心里的位置。

电话里出现短暂的沉默,秦子煜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这才想起方焕好像要出远门,问:“你老家哪里,要去几天?”

方焕说:“在皖南,是我大伯家里的事,我父亲重礼数,要我们一同回去。”

“他、”秦子煜迟疑了一下,“阿钊也去吗。”气归气,只要覃志钊不当他姐夫,秦子煜什么都好说,况且因阿忠是他同学,覃志钊总在帮助他们姐弟,秦子煜心里有数。

姆妈过来提醒方焕早点洗漱,明天还要舟车劳顿,方焕只得长话短说:“反正你帮我盯紧阿钊。”

在这点上,秦子煜和他充分达成一致:“没问题。”

方家祖籍在皖南,方焕对家族诸事了解不多,只听说这次是姓方的一位长辈病逝,早年间大伯过继在他膝下,帮过大伯和父亲不少忙。大伯念旧,跟父亲商量后,将家里人都带回来,这次同行的保镖确实比往常要多。

夜里长辈们要在灵堂守夜,请了宝胜禅寺的僧人超度,空气里烟雾缭绕,白色巨布前挂着一盏黑白相,虽认不出是谁,方焕袖子上也戴了黑色方布,跟着一同磕头,神色恭敬。

灵堂内只有亲属,其余人一律站在门外。方姓在当地开枝散叶,论沾亲带故,那倒也不至于全是亲戚,但总归是同一个姓氏,长辈们在寒暄,来往间还是亲近许多。方焕只觉得面前黑压压的一片,焚香气息浓郁,还有苹果熟透的味道,伴着婴孩轻声啼哭,他简直透不过气来。

顺着人缝,方焕看见覃志钊站在最靠近门口的位置,双手放于腹前。

也许是察觉到什么,覃志钊侧过脸,瞧见方焕抱紧衣袖,像是在说冷。碍于规矩,他不能进灵堂,只得示意方焕自己过来。

过了一会儿,方焕终于从人缝中挤出,稍稍扬起下巴呼吸新鲜空气,但也被冷空气冻得打了个哆嗦,下一秒,一股温暖的气流瞬间将他包围,肩上也沉起来,是覃志钊的大衣。

“好困。”方焕揉了揉眼睛,忍不住打哈欠:“我父亲要守到天亮,他叫我12点走。”

覃志钊静静听着,又问:“还冷吗。”

目光相撞,月光清冷地照在覃志钊脸上,窗柩前烛光细微,闪烁在他眼里,是浓郁的琥珀色,僧人念经的瞬间,方焕跌进他眼里,像是潜入即将结晶的松脂中,四肢不得动弹,越挣扎陷得越深。

直到覃志钊微抬了抬眉,以为他刚刚没听见:“嗯?”

方焕回过神来,笑容带了点疲惫,“走吧。”

夜深露气重,石路有些湿滑,巷子倒是窄长,一眼似乎望不到尽头。方焕走在前面,肩上披一件宽大的外套,石砖凸凹不平,他走得不大稳当,险些要滑一跤,覃志钊稳稳地拖住他的手臂。

“我自己走。”方焕不大自在,顺势摆脱开来,不想总让覃志钊扶。

覃志钊很听方焕的话,说不扶就不扶,不近不远地跟着,方焕又嫌他走的慢:“哎呀,你快点。”

声音回荡在空气里,带着不同于年少时的稚嫩,是少年换声后的蜕变,声线沉了些,吐字很清晰,可是他说‘哎呀’两个字像是骄纵的抱怨。面对这样的方焕,覃志钊总觉得自己像一个庞大的怪物,有点手无举措,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真的就楞在原地。

方焕挠了挠短发,觉得心里很烦,又不想打破沉默,朝覃志钊翻白眼,微微抬起手腕,示意他快点跟上。覃志钊就这么跟着走。

方家老宅空闲多年,好在一直委托人打扫,青砖在月光中发乌,衬得马头墙下越发洁白,天井漏出半个月亮。临走前,覃志钊问方焕明天什么打算,方先生之前跟他交代过,要是方焕觉得烦闷,带他去集市附近转转。

“有什么好转的,”方焕躺在硬邦邦地床上,嫌雕花床太硬,远比不了席梦思,“真想回香港。”

“看戏。”覃志钊说,好像真的有。

“不去不去——”老年人才看戏,方焕郁闷地想。

覃志钊没放在心上:“那我去了?”

“谁同意你去了。”方焕猛地坐起身,“你去哪儿都必须带着我。”

覃志钊替他拉好窗帘,“那好,明天看戏去。”

好不容易回乡一趟,方先生自然要带儿子见亲属,方焕被父亲烦得不行——要回答今年多大,读几年级,连将来出国念书都要讲。方焕提不起精神,瞧见覃志钊就想趁机逃走,顾不上等下是要唱戏还是念戏。

家中长辈多半在老宅,随行的保镖也闲散了许多,各找自在去。

集市里面什么花虫鸟都有,也许是见惯了都市摩登,这些不大起眼的编织物件倒是挺招方焕喜欢。方焕在前面挑,覃志钊就在后边结账。走到人多的地方,人声沸腾起来,不远处地空地上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中间站了个老人家,手里拿着火圈,有什么东西一跳一跳地闪过。

方焕忙丢开手里的东西奔去看,原来是一只猴。

这样的戏法他早在电影里瞧过,有什么大不了,反正就是虐待动物。

可是仔细一瞧,全然不是那么回事,这猴子没拴链子,跟他的主人配合得天衣无缝,还学着人的样子拱手作揖,拿着铜盆要赏钱。人群渐渐拥挤起来,覃志钊跟方焕之间隔了好几个人。

忽得他肩上一沉,有人喊他的名字:“阿钊?”

覃志钊回头,是在方家一同当值的保镖陈镖,他向来爱赌钱,是认了保镖里资历最深的当干爸才讨这么份差。说是同在方家做事,其实他们交集并不多。

“少爷呢。”陈镖问。

覃志钊抬了抬下巴:“在前面。”

这不,方焕正瞧得入神,还买了一大包花生米,那猴子精得很,对着方焕翻跟头,方焕倒是开心,摘下手腕上的手表要放在铜盘中,惹得众人发出一阵弄闹声,有人用方言讲:“真是机灵鬼!”

覃志钊穿过人群,大手一伸,直接将方焕拢在身边,声音低沉,语气带着些许批评:“财不外露!”香港多少富家子弟叫人绑架,赔点钱倒是好的,撕票就难办了。

就是有十个脑袋,覃志钊也赔不起方焕这样的祖宗。

人挨着人,气氛依旧哄闹,陈镖看着覃志钊单手按在方焕肩头,有人撞方焕,他简直要把方焕抱在怀里,陈镖打趣道:“搂财神呢。”

陈镖旁边也站着几个弟兄,还有人附和道:“那可不,阿钊的心头宝。”

覃志钊脸上出现少有的厌倦感,眸光凛冽。

陈镖身旁的几个保镖随即不说话了,腆着脸看向别处。

烟气,炒花生声,还有孩童在耳旁尖叫,方焕偏偏拎着耳朵听保镖们私语,他瞧得出来,谁看他就是看见财宝,是个人都想沾两下,以前查理这样,人心不足蛇吞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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