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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润望着她,抿了抿薄唇。深邃的黑眸微微闪烁着光芒。
僵持半晌,他终究什么也没说,低下头去,轻轻将金迎的手移开,继续看他的书。金迎滑下桌案,笔直站着身子,抱手斜睨他片刻,气呼呼地转身而去,走到门边,她心有不甘,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去。
宣润仍旧伏案看书,连看也不曾看她一眼。
金迎娇哼一声,迈出书房,头也不回地走了。
听着脚步声已远,宣润才缓缓抬起头,眉眼之间多了几分忧愁。
他愿意继续与阿迎做夫妻,愿意把一身气运借给她,可他不能再与她亲近,也不忍见她为讨好他而笑。
从今往后,他与阿迎便好好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想来,也没什么不好。
这一夜,宣润没有回房。
金迎睡得很不安稳,不知何时起,她已经习惯听着他的呼吸声入睡,醒来的第一眼见着他宠溺的笑脸。
独守空房,金迎做了个不太好的梦。
梦里,宣润发现她的秘密,大骂她是谎话精,冷漠无情地将一纸休书扔在她脸上。
醒来,呆坐在床榻上,金迎揪着胸前的衣襟,仍旧心有余悸。
休妻?不成!她不能让宣润休妻!
十年破财大运才过五年,还剩五年,她无论如何都要与宣润再做五年夫妻。
金迎思索半日,也不知宣润在生哪门子闷气,无可奈何,只好将从前说服宣润答应成亲的那一套搬出来——
故技重施,再现真心。
早晨,穿衣、系带、拧帕子。
晚上,捏肩、揉头、铺褥子。
殷勤至极,贤惠无比。
自以为已是个兢兢业业的贤妻,金迎自己都为自己感动,可是宣润仍旧不冷不热,事事亲力亲为,不肯劳烦她。
这一早,金迎拧帕子时,被宣润夺走帕子,站在宣润身后,不高兴地抱着手。宣润洗完脸转过身,金迎二话没说,扑上去给他整领子。
宣润不配合,抻着脖子要躲。
金迎咬牙,两手合用,硬拽着他的领子,不许他逃。
宣润无奈,轻叹一声,只好由着她来。
金迎这才露出几分笑颜,手上力气轻了些。
抚平领子上的褶皱,金迎白皙纤细的手往外抚,轻轻搭在宣润宽阔的肩膀上。仰着娇艳欲滴的小脸,她娇弱委屈地说:“宣郎,你到底是怎么了嘛?咱们是夫妻,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你若是心里不痛快,说出来,若是我错了,我一定改,咱们还像从前那样,好不好?”
一双狐狸眼里盛着晶莹的泪花,眼角褐色的泪痣,像是也在轻微地颤抖,看起来楚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