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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润与小全一块离开善堂,金迎听着动静,只在窗边望去一眼,回到光秃秃、冷冰冰的架子床旁,看着一床棉被又垫又盖、蜷缩着小小身子熟睡着的阿穷。金迎缓缓坐下,思忖许久,从前坚如磐石的心终于有所动摇。她确信,往后的六年里,无论何时一旦她想起今夜的事都难以心安,她自己可以无惧风雨,可以与命运顽强抵抗,但她不愿再带着阿穷与老爹犯险,既然宣润能够帮她改运,她不如依照老爹所言与他在一起,换六年安稳无忧的生活,六年后,她再与宣润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风雨渐渐停歇,天也渐渐变亮,金瞎子腰酸背痛地走出房间,丧气地盼着小全带来早饭,得知金迎终于想通,他登时如老树逢春,活了过来,浑身丧气不在,十分神清气爽。
“好!成亲,乖女儿,咱们立马去宣家提亲!”金瞎子道。
“等一等。”金迎皱眉道。
“还等什么?别等……”
“我记得,他曾与人有过婚约。”
当初她发觉有孕,得知此事后才会那般干脆地离开京城。
那一夜,本来就是一场酒后的意外,她不想自己的出现,破坏他原本的婚约,可那日在告县重逢时,小全说他仍旧独身,他的婚约呢?几时不作数的?还是说他早已依照婚约成亲,但因为某种不可告人的缘由假装独身之人?即便她已有与他成亲的打算,也要先摸清他的底细才行。
金瞎子掐指一算,“那桩婚约本就不是他的正缘,那女子也早已另嫁他人为妇。宣县令确确实实是难得的好儿郎!”
金迎仍旧放不下谨慎,独自前往县衙秘密打探宣润的品性,不论当差的小吏还是观审的百姓无一不说宣润的好。宣润来到别县不过一月,那些棘手的诡案还未有进展,但他已在一桩一件的小案中立下威严公道的形象。
“办大案、奇案为的是政绩、名声,办小案、常案才是为的咱平头老百姓!”
“是呀,小宣县令不亏是老宣县令的儿子,好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