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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是京郊张家村陶猎户之女,我终于说通父母请了媒人前去提亲,可是找遍张家村都没有姓陶的,我画了你的画像,又让人把京郊全部村镇都找了一遍,所有姓陶的不认识你!你为何要骗我?!”
“因为你好骗啊,顾郎。”
“名字,身份都是假的……难道连感情也是吗?”
“是。”
“我不信,遥遥,不要再骗我。你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你跟我说,哪怕你是青楼女子,我也愿意放下身份和你一起远走高飞。”
“哈哈哈,顾郎,你太天真了,我的身份……你还是不知道为好,我怕你知道了,会做恶梦呢!”
“遥遥,你要做什么……你给喂了什么?!”
“顾郎,我本想祝你妻妾成群无一真心,不能生育儿孙满堂。但你的命是我救的,你啊,还是平安喜乐,择一良妻,生一群胖娃娃,做一世逍遥郎君……然后永远忘了我。”
待覆水药劲散去,如霜惊坐而起,气喘吁吁。
手臂上的守宫砂何其讽刺。
他是真君子。
她是馋他身子却没有得逞的坏女人。
‘覆水’之痛在于会加重人对某人某事某物的追悔,如霜没有自怨自艾,她从不沉浸执迷于过去。
她抬手正要擦去脸上的水迹,忽而脑子闪过一个绝妙的主意。
刻意将衣裳弄得乱散,衣领扯开,如霜推开门,清晨的凉风拂面。
她眼睛一闭,下一瞬变成了被噩梦惊醒的女子,慌慌张张地往正院跑去。
继英雄救美之后,她又要给他来一个安慰美人的机会。
初夏夜短,李骁睡得不安稳。
梦里旖旎,自是一段风流缱绻。梦醒后,燥郁难消空余恨。
本想去打井水冲凉,又担忧像那天早上一样撞见她。
昨晚刚做了梦。
李骁暂时不想看见她。
他只好将就去净室收拾一番,换了身干净的衣物,房门被敲醒了。
不用猜就知道是她。
李骁眉头一拧,长出一口闷气后,仍觉得烦燥。
在屋里来回走了一圈后,才慢腾腾地去开门。
他力气极大,只是简单开房门,门却发出一声巨响。
门外的女子头发衣着凌乱,双眸含泪,带着一种清冷的破碎感,卑微地伸出两只小手,仿佛一只蜷缩在脚边乞怜的小狗。
她声音带着颤栗的哭腔。
“……爷。”
小手慢慢地勾上他的手臂。
李骁浑身僵硬,脑里有一道声音在叫他推开她,快点推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