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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有些过意不去,草草用了晚饭,和她们开了几句玩笑,使气氛又鲜活起来。我心想,自己前几日还劝祝长舟不必焦虑、早睡早起,到自己这却也焦虑了起来。可见人不经事,不知其苦。
我难得地又做梦了。梦里,我回到了21世纪,在宿舍吃着泡面,为毕业论文发愁。我打开文档,看了看论文题目:《性别权力的嬗变与流变:以成朝女兵为例》,再往下一滚鼠标滑轮,一张配图撞进我的视线——好家伙,是祝长舟的脸。
我梦里都觉得不对劲,这成朝不是架空的么?待等我迷迷瞪瞪睁开朦胧眼,头顶的床帐床梁让我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不会这穿越后的一切,都是我写论文做的一场梦吧?我掐了自己一下,疼清醒了:穿越时我才大二,怎么一下就梦见大四了?
我来不及想这些,看了眼钟漏,快到集合的时候了——计划凌晨进攻,击其疲敝——赶忙穿戴好软甲,月麟听见响动,进来帮我戴护手。
我从头到脚都装备好,和烧粮草那日一样匆匆吃了早饭,就往军营去。
我今日可以与祝长舟一同出征,领了我那队人马,催马来到祝长舟身边。
她替我整了整帽缨,便一举手中长刀——出征!
城门缓缓开启,吊桥落下。晨间的薄雾被桥板劈开,又聚拢回来。
祝长舟一马当先,她的副将护在左右,我双腿一夹马腹,左手挽丝缰,右手提大刀,也随之冲了出去。
撞进那白雾之中,才觉尘味甚浓,不知是从空而降,还是地下升腾。
总之,打了掌钉的马蹄踏地,闷声的震感混着万人接踵而至的呼吸,在静悄悄的凌晨显得肃杀而庄穆。
第24章千重机画鼓角沙
马蹄踏上了吊桥,桥下的流水在烟笼雾罩之下看不真切,我一想到前日的那场厮杀,总觉得这护城河好似沙僧的流沙河,河底堆满了骷髅。
前方隐隐看见朔荇的军旗在风中猎猎,哨兵惊觉,一声号角划破天际。
我紧盯那杆大旗,其上缠绕着荇草的狼头表情凶残,像是在吞风餐月。旗下守着两个士兵,我打了个手势,身后两骑轻骑冲出,长矛直挑二人咽喉。
我早早戴面巾掩了口鼻,也不去看他们拼杀,取出火折子往刀口一燎,催马赶到近前,飞身而起,拧腰抡刀,往那旗杆上一劈!
那木杆上也不知涂了什么,倒是防火。我先前也说自己本就不是“有力之士”,这全力一劈,倒把长刀嵌在木头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