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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前,我还在21世纪读大二,我念的是历史学,正是小半瓶子醋的水平,一觉醒来天翻地覆——并非夸张,我醒来时正睡在树杈上,因是惊醒,身子一动便直愣愣地往下栽去——我脑中一个“完了”还没想完,身体的核心一紧,一个空翻轻盈落地。
我立时发现两件事情:一是这不是我那浑身软肉的宅女身体,二是怪不得身体的原主人要睡在树上——地上横七竖八、密密麻麻、或坐或躺了许多难民。
意识到这两件事情,我便知道我摊上麻烦了。当我发现我这副身体是个穿束胸、会伪音的男装大佬时,我就知道我摊上大麻烦了。
没有原主的记忆,更不知道原主的灵魂去了哪里。还好逃难中,无人认识我。
更可怕的是,原主显然把这副身体打理得很好——甚至还有力气爬树——而我来了之后,缺衣少食、头晕眼花已经成了家常便饭。
为何我要横遭此罪?我思绪飘远,也不知父母如何了,我才是有家难回,什么流落番邦的四郎、八郎,什么风雪山神庙的林冲,都不如我凄凄惨惨戚戚……
想到林冲,我才发觉我刚刚发呆忆苦时,林充似乎絮絮叨叨说了些什么,我略微含愧道:“贤弟方才说了甚么?愚兄恍惚之间,没有听清。”
林充满脸理解:“仁兄想必是饿坏了,适才祝府家下人张榜说,明早卯时城隍庙前施粥。城隍庙离这里有一段距离,你我不如连夜挤过去?”
我本想打趣一句“那你我岂不斯文扫地”,可前胸贴后背的情况下,也端不住什么气度,便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