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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侯爷这时才开口说道:“太子殿下,老臣和钟尚书皆为朝廷命官,皆为朝廷和百姓办事,您说他是老臣的人,这话似有不妥。
“再则,老臣自问这些年来没跟您发生过任何龃龉,实在不明白您为何要如此加害于我儿许闲?”
太子呆坐着,满脸绝望,没话回答。
皇帝一把拍在案桌上,怒吼道:“说!”
吼完就捂着嘴咳嗽了几声。
太子这才重新回到案前跪好,声泪俱下地说:“儿臣得知宁皇叔家的怡儿妹妹将要嫁许侯爷家联姻,一时鬼迷了心窍,想要拆散这桩婚事,就……就犯下了这等大错,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再也不敢了,求您饶了儿臣吧。”
宁王向皇帝行礼道:“圣上,这个案子是由臣弟的义子落亭查出来的,不如由他来询问案情。”
“准。”
雪落亭站出去,向皇帝行了个礼,问道:“太子殿下,您为何要选我来代替小王爷?”
太子摇了摇头,吸深了口气说:“我根本没让金周宝换人,这桩婚事是父皇煜稀御赐的,我还敢这么做,不是欺君之罪吗?”
“那引我们去见至归,也不是您安排的?”
“我的本意只是想拆散这装婚事,没想过要害死任何人。如果没出意外的话,周金宝嫁去侯府之后依旧每天出去寻欢作乐,侯爷府自然是容不下他,便会给他休书一封让他回自己的王府去。
“然后……我会让放了至归的外孙女,让他将许闲的病治好,一切……一切就过去了。”
“您为何要选至归?”
“我怕找到其他人,法力不够,很快就会被侯府找去的高人破解;又害怕找到些邪道一出手就直接把人害死了,我真的没想过要害死许闲,所以就想着干脆直接去山青观找一位得道高人。既能让他久病不愈,又不至于要他的命。”
“可要用这种邪术害人,必须要有被害者的生辰八字以及贴身衣物或头发,殿下您是如何得到这些东西的?”
“是周金宝给弄到的。”
宁王:“太子殿下您可别什么都往死人身上推!”
“的确是他给我的!这个时候了我没必要再说谎。我也曾问过他是如何得到的,他只说他用了一个绝对简单又可靠的办法,我便没再多问。”
牡丹这时被带了过来,不光被打得浑身是血,还被割花了半张脸,已奄奄一息。
柳翠婷去扶着她,无声啜泣。
皇帝传了个御医来给她包扎了一番,又给她扎了针,吃了续命的药,她这才有力气说话。
“问,”皇帝说。
雪落亭问道:“牡丹姑娘,你是何时与小王爷周金宝认识的?”
“回大人,奴家是约三年前结识的小王爷。”
“这么说,小王爷陷害许世子之事,你全程都有参与?”
“不!”她激动道:“约三个月前,小王爷突然带了一名女子来百花楼,让奴家仔细看管,千万不能放走了。奴家不敢多问官家的事,就替他照看了翠婷姑娘三个月。
“直到前几日,奴家听传闻说小王爷要嫁到山海侯府冲喜,可婚礼当天,小王爷神神秘秘地却出现在百花楼。”
“你可知他为何逃婚?”
她轻轻地摇了下头:“自他出现在百花楼之后,看上去非常焦急,前两日还时不时就念叨:这是杀头的重罪,这该怎么办呢?”
“也就是说,他不是自愿逃婚的?”
“看上去的确不太像是。”
“后来呢?”
“两日之后,他知得许侯爷亲自带着人马去了山青观,人就变得更加惊慌,大概也预知到自己的行迹败露了。”
“他可有向你提起过,他是如何拿到许世子的贴身衣物的?”
“从未。”
“那他可以向你提到什么可疑之人?”
牡丹想了想,轻摇了下头:“毕竟奴家身份卑微,小王爷并非什么事都愿意告诉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