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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这么说,扶承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姐弟二人在门口僵立着,阿澜见状,便将扶承请了进来,又拉着钰卿进了屋,给他们姐弟二人留出相谈的空间。
但换到院中,他二人仍是相顾无言,只因许久不曾这样面对过,竟不知该对对方说些什么好。
半晌,扶承开了口:“我是对你有怨气。”他回应着之前的“冷冷淡淡”,道:“因许多事情我都不知道。”
扶宁笑了一下:“那你现下知道了,就没怨气了么。”
“……”扶承默了默,道:“是,我确实仍有些怨你。”
“不仅怨你,从小到大,我都讨厌你。”
扶承从来都知道,父亲待他们姐弟不同。
小时候,他们姐弟二人互不待见,常常闹矛盾。但不论错在哪一方,父亲永远都会先责备他,而从不追究扶宁。
长大些,两人一同进了学堂,他们的不同便愈加多了。不论射御书数,扶宁样样学得出色,每一样都比他好太多。每当父亲问过学堂先生他们二人的情况,总会笑着拍拍扶宁的肩膀,却皱着眉头看向他。
扶宁处处完美,父亲和叔父喜爱她,族人赞扬她,阆城百姓也全都认可她。
她几乎有着扶承渴望的一切。
扶承讨厌着她,却也一直羡慕着她。
扶宁沉默地听着这一切。
“可你突然不辞而别,父亲因此病倒,你这一走好几年,对父亲却始终不闻不问,叫我如何能不怨你。”
“今日我才知,你恐怕是因为……因为身世才这般。”扶承看向扶宁:“但我更不明白,就算你对此再怎么介怀,可父亲这些年来哪有一点苛待了你?他对你甚至远远超过对我,怎么反而是你们闹到了这般地步?”
“你当然不明白。”扶宁道。
扶承不是她,自然只会从他那一侧看待所有的事,又怎会知道她心中的感受。
“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扶承,你觉得父亲待我要比你好吗?”扶宁摇摇头道:“父亲待我,远不及待你那般用心。”
她同扶承说起父亲待他的细节,说起那些严厉之后的偏爱,也说起父亲对她的不了解,以及对她的纵容与赞赏之下的客气。
“你知不知道,有时候,不假辞色反而是亲昵,客气礼貌却是疏离。”
沉默的人轮到了扶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