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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牌子看起来得值不少钱吧。要是我,我也肯定选择捞它,不被水淹死,就得被饿死了。”
老李絮絮叨叨说着什么,霍云起完全没有听进去,他拿着手里的令牌,想起钟翎接过他给的令牌以后,放进了衣服最里层,并且向他保证就算她死了,令牌也一定不会丢。
当时的霍云起只当她在说玩笑话。可是现在,霍云起希望钟翎说的就是玩笑话。他希望她根本不会在乎这块破牌子。
令牌对他很重要,可是要他拿钟翎的半条命来换,他宁愿这牌子永远沉进河里。
他捏着令牌,整个人倚在墙上,听到了门口匆匆而来的脚步声:“爹,大夫来了!”
钟翎觉得很冷,她冷了很久很久,然后又觉得很暖和,暖和到她希望自己就这样长睡不醒。
记忆在脑海里不断交错回溯,恍然间,她似乎抓住了一块许久以前的回忆——
“钟翎,醒醒!”这声音夹杂着不小的鼻音,一听就让人觉得烦,钟翎不想理会这声音,偏偏对方像只苍蝇一样嗡个不停,她实在受不了,猛地抬起头:“你干什么?”
她前面的座位上,一个小胖子朝着她笑嘻嘻:“钟翎,你可终于醒了,学堂的先生和其他同窗都走了。”
钟翎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个小胖子叫周君,家里很有钱,是她在学堂读书的前桌。
有钱人家都喜欢把孩子送进学堂读书,偏偏钟翎家里没有钱,芸娘还是坚持要送钟翎进学堂。
她今年十四岁,已经比学堂的同窗们大好几岁了,而且整个学堂里只有她一个姑娘,其余的都是有钱人的小少爷。
读书时她就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先生不理会她,她也不理会先生,自己一个人默默地读书。书上的文章她自己看一遍就能学会,芸娘一个人靠洗衣服供养她上学很艰难,钟翎几次提出帮芸娘洗衣服赚钱,都被芸娘骂了回去。
“你怎么能洗衣服呢?这不是你该干的活。”
“你现在好好读书,等娘攒够了钱送你去学琴棋书画,这才是最重要的……”
诸如此类的话芸娘已经不是第一次跟她说了,可是钟翎不明白她的意思,她在这里读书纯粹在浪费钱,偏偏芸娘坚持要她来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