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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姑母那时候身体康健,今上也极宠爱他们这对双生子,怀德只是……从小就习惯护着呦呦罢了。”
那位仁德的太子虽然生命如流星一样短暂,可是每一个曾经见过他光芒的人,都不会忘记他。
“怀德一直被寄予厚望,所以时刻不能放松,但是呦呦不一样,她自己虽然不知道,但她的所有出格行径都有怀德帮她收尾,他一直纵着她,姑母走后,他最疼她……”
江鸿停了话音,转脸望着远山。车队的马蹄声踢踢踏踏,卷起的尘烟飞舞起来又慢慢落地,好似一口提到嘴边又无可奈何咽下去的哀伤叹息。
往事不可追,活人总是要沿着这条路一直前行。
所以魏怀恩才会在得知息止之毒的真相的时候那般疯魔,所以她才会近乎自我惩罚一样把自己关在皇恩寺中不出一步。
江鸿尚且如此缅怀,魏怀恩的心口又怎么会愈合如初?
她哪里是为了自己活着,所有她性格中后来才出现的近乎无情的部分,都是她将魏怀德的那一份生命扛在了肩上,血淋淋地割下所有被偏爱时才有资格保留的骄纵。
双生同心,血脉相连,埋在墓里的是半个怀德,半个怀恩。
活着的也是同样。
其实谁都没有从最真切的悲伤中走出来,无法遗忘,也无法释怀,只能捧起一抔黄土,在这条漫漫长路上一直向前,带着故人的祈愿和祝福,期盼隔世相聚。
“行了,不说了。”
江鸿似乎被冷风吹迷了眼,搓了搓脸颊又理了理发冠,又用那轻快的语调朝萧齐肩膀上不轻不重打了一拳。
“反正质子的东西是你拿走的,这几日你就负责看着他吧,老子最烦和小孩打交道了。”
“将军放心。”
萧齐拱手一礼,江鸿按下他的手腕制止了他。
“不用这么严肃,里三层外三层地看着他呢,能出什么事。我去前面巡视一圈,走了。”
说完江鸿一夹马腹,烈阳便迅捷而去,带着江鸿变成了道路尽头的一个黑点。
萧齐调转马头来到了另一架马车旁边,车前坐着的两人其中一个对他怒目而视,还说了一句萧齐听不懂的话。
坐在这人旁边执缰的兵士狠狠打了他的后背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