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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德出事,我们不被皇帝信任,只能靠你去为他昭雪。现在你有你的路要走,我们也不会劝你安稳。”
宁瑜的眼睛仿佛一下看穿了魏怀恩的心底,句句都让魏怀恩心神震动。
“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们会帮你的。”
江玦摸了摸自己空空荡荡的左袖管,开口涩然:
“你舅母说得对。有些公道,谁都给不了,只能自己去讨。”
魏怀恩动了动嘴唇,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但宁夫人牵起了她的手。
“走,和舅母去后面看看给你准备的衣服合不合适,今天中秋,怎么能让你穿得这么不像样?”
“好。”
她抱住宁夫人的胳膊,依恋地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这是家。
厉空宅邸。
一条用金线绣着锦鲤的广袖裙衫被扔在孟可舒的梳妆镜前。
厉空没换官服,就那么肃着脸站在门口看着一脸茫然的孟可舒,冷声说:
“等下我来接你,换上这身和我去看花灯。”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月亮门外,孟可舒才意识到他今晚要带她出府。
她欢喜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这是回京之后他第一次允许她出门,就算再恨他,也不能冲淡这份喜悦。
还没看完的游记被她扣在桌上,她没叫婢女,自己换上裙衫,随意梳好了发髻,便面朝着门口坐在秋千上,等他过来。
人真的很容易在稳定的环境之中迷失自我。节日里的出门机会放在以前,孟可舒绝不会像现在这样珍惜。
甚至因为太期待这次出门,对厉空的恨意都被冲淡了许多。
以至于厉空换了常服过来的时候,孟可舒居然没有像往常一样冷漠以待,而是向他迎了几步,保持着距离问他:
“我们这就走吗?”
“你就这么高兴吗?”
厉空没回答她,而是上下打量了她一遍,见那裙子果然很衬她,十分满意,但又觉得她的发髻太随意。
孟可舒一时语塞,尊严告诉她不能让厉空知道她的期待,对压迫者的和颜悦色就是臣服,就是温驯,她应该用话刺他,就像上次一样。
他们之间,怎么能有好时候?
厉空忽然在她面前蹲下身来,撩起了她的裙摆。孟可舒吓得后退了好几步:
“你做什么?”
“解开你脚上的链子啊,你要带着它同我出门吗?”
他蹲在原地没有因为她的躲闪而气恼,这倒是件稀奇事。孟可舒这才意识到她已经彻底习惯了脚链的存在,甚至把它拖地的声音当成了和步摇环佩一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