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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奴才还是继续为主子盯着定远侯。”
萧齐敏锐地感觉到魏怀恩话里的随意,他喜欢此刻不用谨守规矩的放松气氛。
这是不是说明魏怀恩已经彻底相信他,还把他放在了比心腹宫人更亲近的位置?和水镜比如何呢?
“对,必须盯紧他。我希望你能从他身上得到更多消息,我总觉得春猎的那场刺杀和他有关系。但是我让暗卫窥探许久,也没发现他有什么马脚。
现在已经过去三个月,想来更加没什么线索了……”
说到夭亡的哥哥,魏怀恩的情绪低落了下去,但只是一瞬间,就又用炯炯目光从镜子里看向站在她身后的萧齐。
“于太傅今天说的话你也都听见了,你怎么想?”
“奴才只是听主子命令做事,不敢有什么想法。”
萧齐想起那老太傅对他帮魏怀恩用不上台面的手段探听的消息极尽贬低。
虽然早就习惯了世人对他们这些见不得光的异类的诋毁,却也只能自厌于他根本没有别的方式能为主子效忠。
谁都想站在阳光里,谁都想堂堂正正。昨日出宫探听消息的时候,哪怕只是一不小心被人看见了自己无须的下巴和平整的脖颈,就立刻收到旁边人鄙夷的眼光。
那一刻他真想把那些人的心挖出来好好听听他们是怎么在背地里骂他阉狗,但在他的视线扫过去的时候,他们又噤若寒蝉,为他背后的权势而不敢多言。
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喜欢看见他们的恐惧。没有人比阉人更适合做探听监视的任务,他们对眼神和恶意最敏感,而且最喜欢把人心挖个透彻。
“这一下午,我一直在想这件事。从前我总会和他吵,因为我讨厌他们温吞的所谓君子之道,我甚至觉得,如果我哥哥没有被君君臣臣那一套锈住了脑子,根本不会落得那样的结局。”
有火焰在她眼中熊熊燃烧,但他领会错了意思。
“殿下不必在意,您尽可以听于太傅的话走得端正。见不得光的事全都交给奴才……”
“萧齐,别这样。”
她忽然向后靠去,稳稳靠在了怕她仰倒的萧齐身前,仿佛找到了依靠一样坚定了不少。
“于太傅向来不喜欢你们这些内侍,连太子哥哥身边都没有几个能入他眼的。
不只是他,自从我回来之后,又提拔了你到身边,那些支持哥哥的大臣都说让我不要太信任你,更不要用你们。你知道为什么吗?”
萧齐闭了闭眼睛,缓缓吐出一口气才平静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