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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盏下去都喝不醉人。
只是微微有些醉意。
耶律肃捏着满满一盏的酒盏,盏面酒液微漾,映出南境一轮圆月,不甚清晰,他盯了片刻,迟迟未喝下,忽然开口说道:“他——也算是解脱了。”
傅崇饮酒的动作顿了顿,心中自是明白这个‘他’是谁。
将军与皇室的关系讳莫如深,鲜少提及,因禾阳长公主一事生了嫌隙后,将军与渊帝更是不和。傅崇不敢随意接话,只是看着他饮尽后,将酒盏斟满。
又一杯下肚,耶律肃哑着嗓音,脸色静默如一潭死水,继续道:“他的后半生光顾着在忌惮、重用我之间摇摆不定,临到……了,最后还要计算我一次。”
傅崇应道:“是六皇子谏言将率领三万大军的人换成何指挥使。”
耶律肃一口饮尽,将酒盏丢在石桌桌面上,刺耳的脆响声随着酒盏底打转儿迟迟不停,“呵,六皇子?一个ru臭未干的小毛孩,他懂得什么?”
傅崇却道:“生在皇室里的小毛孩,怎可能不懂。”
耶律肃细想一瞬,扯了下嘴角,“也是。”
便是他不懂,他身后的那些权势、大人也会让他懂得,如何去操作这个庞大的帝国,又要如何利用他这个骠骑将军稳定朝局,又要如何戒防他生出叛逆之心。
一壶酒尽,两人依旧清醒。
眼神明亮。
只是方才萦绕着的孤冷淡了些。
留着西疆那群禽兽的性命多一日,他心头的恨更深一刻。
渊帝走的匆忙,西疆——
只得今后再找机会。
这更令他心生些许烦躁,今后可能再找不到比这更绝佳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