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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洙妈妈应了一声，咳嗽着进了厨房，看到陈平戈在厨房里洗碗，连忙走过来，抢了陈平戈手里的碗。

“小洙真是的，怎么能让你洗碗。你坐着啊，阿姨吃完饭了一起洗。”

“不碍事阿姨，”陈平戈笑着把碗又抢回来，给她盛了饭，“您吃饭，我一起洗了。”

杨洙妈妈边吃饭，一边拿眼睛瞅陈平戈，杨洙妈妈常年生病，所以看起来很瘦，脸颊都凹陷进去了。

陈平戈洗完碗，用洗碗布，擦洗碗台，跟她聊天，“您最近身体好点了吗，酒店的工作辛苦吗？”

“就是做做酒店清洁，收收房间倒倒垃圾什么的，没什么难的，我这身体还挨得住。”

杨洙妈妈看看陈平戈，扒了几口饭后咬着筷子，欲言又止，“你爸跟你妈，最近还吵架吗？”

陈平戈笑笑，“还是老样子。”

“哦，这样下去真不太好，夫妻感情，再怎么好，老吵架，也会吵散的……”杨洙妈妈吞吞吐吐地说，“你父母，最近有提要离婚的事吗？”

陈平戈停下抹水的动作，看着她。

“妈你干嘛，”杨洙提着鸡饲料袋走进来，“有你这么聊天的吗？”

杨洙妈妈看看杨洙，又看看杨洙。

杨洙烦躁地甩甩短发，“你视力一向不好，酒店环境也杂，说不定你真看错了呢，没影的事，不要乱说！”

“我看的很清楚，打开房门，面对面的距离，不可能看错，”杨洙妈妈把手里的碗，放在桌面上，压低声音，“平戈，我碰到你爸爸，跟一个女人开房了。”

“我妈的话，你别信，”杨洙把陈平戈送到村口，“她的眼神，一向不好，我放学回来，在路上遇到她，两步远的距离，她都没能把我认出来，我还是她亲生的。”

陈平戈过了一会，才点点头。

“就算你爸真的……”杨洙拍拍她的手臂，用学霸一贯的客观冷静说，“你也管不了。让你妈，自个跟他闹去，至于怎么收场，他们自己解决。”

陈平戈点头，“好。”

天开始暗下来，月亮在山的一侧，显出了轮廓，路灯还没亮起来。

陈平戈坐在自行车上，准备发动，突然后座被杨洙拉住了。

“陈平戈，”杨洙说，“我想了想，还是有些话想劝你。”

“嗯？”

杨洙全身裹在旧旧的校服里，由于冷，双手揣在兜里，耸起肩，她很少笑，眉间几道浅浅的皱眉纹。

“林老师说得对，你跟谌颐，不是同个世界的人。甚至李识好，也跟我们，不是同个世界的人。”

“李识好的妈妈，现在已经准备把她塞进英语培训班，准备考雅思了，她成绩不好，她妈妈觉得出国，更有出路。”

“我听说去国留学，一年至少要15万。”杨洙轻吁一口气，有点嘲讽：

“15万，呵，对我们来说，想都不敢想是不是，15万，你在酒店兼职打工，一个小时8块钱，什么时候，才挣够15万。她出国四年，她妈就能轻松给她花60万。”

“我家如果有60万，我爸当年的病就能治，我妈现在也不用拖着病躯，赶死赶活去黑酒店打工，为了拿几块钱小费，每天给偷情的男女，跑腿买备孕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