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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收到他的回复：好，时间随意。

看了眼手机上的显示时间，凌晨两点半了，真的是工作狂。

她把手机放回去。

肖若琳睡着睡着，皱着眉头，嘟囔了几句梦话，把头往她的肩膀上拱。

可能在梦里，梦到她爸爸，跟她要月度财务报表了吧。

陈平戈好笑地抚了抚她的背脊，她终于安静了下来。

脸颊边，是肖若琳柔软的头发，陈平戈看着黑暗中轮廓不明的天花板。

肖若琳没有问她，当初为什么分的手，她也没有问肖若琳，既然意难忘，为什么要放弃。

同为女子，她大概能明白。

可能那是一种“啪”地一下，突然顿悟的感觉。

女生的爱恋，很多时候，都是突然间开始的，突然觉得他很顺眼，突然对他心动，突然心如止水，突然释怀，突然决定放弃。就像琴弦，突然在指尖崩断，突然间醍醐灌顶，在那之前，觉得非要不可，在那之后，突然觉得可有可无。

她什么时候，也能到达那个“啪”地一下子，就放下的瞬间呢。

谌颐既然说什么时间都好，考虑到陈黎是个大忙人，陈平戈就干脆，让陈黎决定时间和地点了。

陈黎对陈平戈说，最后选了谌颐工作地点附近的五星级酒店，陈平戈打趣他：

“按照你一向抠精的风格，不是应该在你开的牛肉火锅店设宴吗，这样菜肴酒水，就全是进货价了，多划算。”

陈黎说：“我们家，那是面对都市白领的网红店，我没勇气请谌颐吃那种店。”

陈平戈说：“你这话，千万别让投资人听到，不然你这辈子，融不到钱了。”

挂断电话前，陈平戈突然问陈黎：

“我们家当年，拿了谌颐那么多钱，除了我还给他的银行卡，剩下的被爸妈花掉的那些，你都还完了吗？”

兄妹之间，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几年前就还清了，我还算了利息汇过去了，”陈黎说，“就汇到当年你还他的卡的账号上，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

“没关系，”陈平戈轻声说，“我们只要知道，我们都还清了，就行了。”

陈黎说是他跟陈平戈一起，请谌颐吃饭，陈平戈当天到了酒店包厢，却发现沈丰也来了。

“陈黎跟我说了事情的经过了，我立刻说，我算是平戈的家人，把我的份，也算上吧。正好我今天有空，所以我也来了。”

沈丰悄悄地对陈平戈说，“不然我就随口’哦’了一声，显得我挺不关心你的。”

他说完，一副拿了“最佳模范男友表演奖”的得意表情。

接着谌颐就到了。

他推门进来的时候，陈黎立刻就迎了上去，握着他的手，连声说些感谢的话。

谌颐的眼睛，投在了房间里唯一一张陌生的脸上。

陈黎顺着他的目光，立刻给他介绍了，“这是平戈的男朋友，沈丰，他也很感谢你，所以今天也到场了。”

谌颐与沈丰握手，礼貌地说：“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