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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平戈立刻从床上坐起来。
谌颐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平戈,是我。”
陈平戈听到自己异常平静地问,“你在哪里?你在做什么?”
“我在打群架,”谌颐说,“现在中场,你到来时,应该可以收尾了。你家巷口,我让丁叔,过去接你过来。”
他那边,似乎是毕南方正在夸装地鬼叫:
“啊,那边有人,打着打着,跑旁边打电话了,你们不觉得他很碍眼很欠揍吗,为什么不敢打他,都朝我来了!”
陈平戈直接把电话挂了。
她手中就抓着手机,光着脚从房间跑出来,家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
她拉开门,一出门口,脚下的灰尘,跟截然不同温度的地板,才让她发现自己没有穿鞋。
门口有一双旧的拖鞋,陈平戈穿上了就往外跑。
跑到巷口,谌颐家的司机,果然坐在车里等待着。
陈平戈没有打招呼,拉开后门就坐了进去。
车子立即启动。
丁叔表现得非常尽职而专业,他未成年的雇主,正在跟能把人弄残弄进医院icu的地痞流氓们,打群架,而他的表情,依旧非常平静,甚至中途,还悠闲地等了两个绿灯。
陈平戈通过车视镜,看丁叔的脸,失语症突然爆发,一句话都问不出来。
丁叔带她去的目的地的路程,是长是短,她也判断不出来。
也许在车上坐了很长时间,也许很快她就到了目的地,她的时间感丧失了。
反正到地方了,车刚停下,她就推门而出。
这是一片废弃的工厂厂区,地方偏僻得,陈平戈这种当地住民,也没来过。
厂区的周围,是一片在建的建筑工地,工人住的厂棚,透出了灯光。
田地分割在四周,稀稀落落种上了扁豆、番薯,或者荒废着。
片状的住宅区,散布在远远的另一片。
凹凸不平的道路上的水洼,映着中天的月亮,这里算得上是人迹罕至。
也正因为四周人声稀疏,陈平戈一下车,就听到了工厂厂区的某一个区域,传来的鼎沸声响。
陈平戈走进了破烂的工厂大门。
顺着亮起来的灯光,一路找到了传来喧闹声响的某个仓库——这废弃的厂房,哪里来的电力供应呢?
说是仓库,其实已经是四面漏风的一堆残破的铁片房了,角落里堆放着一些蒙尘的废弃器械,水泥地板破烂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