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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东篱问梦家:“你上过赌场吗?”她说从来没有。
“但是你还是参与过dǔ • bó,你曾拿自己的婚姻下了赌注。”
他说话毫不留情面,梦家也不掩饰,答道:“是的”。
他继续说:“你性子很耿直,又缺乏经验,我更不可能一直在你身边,所以接下来我会为你开一个头,剩下的事儿全靠你自己。”
顾东篱很快就托人朝梦家带话,说行政院那边已经松口,但鉴于眼下的舆论,还是请她改旗换帜,不要再用“利金”的名号,如此一来上面也好堵住某些悠悠之口,至于后续的经营管理,也请她务必谨慎小心,千万不能再授人以柄。
办好了这些事儿,顾东篱才说要启程去美国。
临行前他特地在府邸宴请招待好友,梦家也在受邀之内。
这是两年来她首次看到顾夫人,她仍然双目炯炯、妆容出色,但早年颇为丰硕的面颊略略凹陷,一侧嘴角时常抿着,看上去似乎有笑意,但那也不是慈祥。
尤其是她看梦家时的表情,与其说那是一个长辈对不喜欢的小辈的苛责,倒不如说是一个女人对另一个女人的审视。
不过顾东篱倒没有表现出对梦家特别的亲密,他真是一个外交家,对谁看上去都那样的一视同仁、不偏不倚,甚至连自己的夫人也得不到丝毫的倚重。
就这点而言,梦家甚至有些可怜顾夫人。
现在的顾东篱显然不需要再依赖夫人的财力和社交了,多年的历练使他竖立起很高的威望,用真本事说服了那些对他存疑的同僚和上级。
他看上去风度翩翩且威仪赫赫,已经成为当朝重臣,顾夫人再不能如同以前那样对他。
后来大家敬酒时,顾夫人给梦家倒了满满一大杯,她是有那么点儿希望,希望不胜酒力的梦家在大庭广众尤其在丈夫面前出丑。
梦家明白她的意思,然而为着她对顾夫人的那点怜悯,她愿意愣头愣脑地把这杯酒灌下去。
后来还是顾东篱出马,他轻轻夺过她的杯子,对顾夫人道:“你饶了她吧!”
这句话掷地有声,诸人尽管看得半通不懂,也都知道顾夫人刚才这是在吃醋呢。
顾夫人本想发怒,却见丈夫轻声道:“这次去美国,要是做不到不辱使命而回,再喝上中国的好酒就不知有没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