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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开始还笑得出,后来就不再笑了,转身见梦家已在酣睡中,就把那张纸折好塞到了自己的公文包里。
一夜无话。
六个小时后,梦家被窗帘里漏出来的晨曦唤醒了。
她刚一动,力群也醒了。
见她起身先是揉了揉眼,随即就开始在浴袍口袋里乱摸,还跑下床东张西望。
力群心里暗笑,故意懒洋洋地问:“找什么呢?”
梦家忙道:“没什么。”
她虽是锦绣丛里长大的,衣饰打扮上却素来奉行简单,如今光大衣柜就有整两堵墙,形形色的的短外套、长外套,披风、礼服,在家见客穿的半正式的晚餐服,可谓sè • sè俱全。
因为早上要给公婆奉茶,力群特意给她选件粉色镂花纱旗袍,之前公婆送的彩礼里面有只白金镶钻的手表,是出嫁前母亲交待一定要戴上以示尊重的。
所以等她按照新媳妇的装扮出门时,真是万般不得劲,好像穿错了别人的衣服。
力群还特意说:“太太昨儿叫人送了几样东西,你得空把它们都拆开摆上吧。”
梦家道:“早上我看到屋子里有口藤编的箱子,里面有尊一尺高的乌铜佛像、一挂佛珠,还有一轴绢边的小中堂,你说的就是这些吧?”
她想唐太太也很奇怪,为什么管新婚夫妇的屋子里送这些神佛类的摆设。
力群见她面露不解,笑道:“年纪大点人,富贵荣华又全有了,一来怕出岔事、祸事,二来也希望长寿。偏巧这两样事都不是人力所能办到的,那只有靠念佛来寄托。”
梦家点头表示同意,于是两个人就没话了。
接下来的时间,如果力群不开口,她就不吱声,好像躲闪到自己的内心世界,不想被任何人打扰。
等他们一起去见过翁婆,她才留意到屋里屋外的喜庆装饰并没有完全去掉,来往的家仆们各个都凝神屏气,皆露出小心翼翼的模样。
这种气氛在沈家是鲜有出现的,沈宇轩是个现任官僚,然沈太太在管理家务上并不喜欢拿威作福摆架子,佣人们平日里全不像唐家这样低眉顺眼。
而唐太太则是她成年后头一次看到,就见她大概有五十来岁年纪,胖的像白象一般,脖子底露出一大块肥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