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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石屏梅去的是一个老主顾家里,那些太太们见她披一件极其华丽的斗篷,都惊叹好看,石屏梅连忙轻轻慢慢的把斗篷卸下来,提着领圈交给大家看,介绍它的手工和价格。
其实今天石屏梅来此,表面上是打牌,实际是为了之前的一桩生意,她和人合伙买公债,那人说是有内幕,必定能赚大钱。谁知今天见面,才知道这笔投机不仅没赚到分厘,而且都蚀了本,之前投进去的钱都打了水漂。
俗语说,兵败如山倒,打牌的人手气一背,也是这样。石屏梅听了这消息,恨不能立刻起身出来,那种心不在焉的态度,不一会儿就把钱输光了。但是她仍然极力挣扎出笑容,打了好几圈牌,才借口身体不舒服匆匆回去。
她刚回到家,就见老妈子过来说:“单先生来了,说你不在,他不肯走,非要在里屋候着。”
里屋是她的闺房,非一般人能够进去,石屏梅听了就不高兴,想训斥老妈子太不懂事,想想这一发作少不得被单克伟听见,只好先进去再说。
进屋就见单克伟正在灯下闲坐,石屏梅没声好气道:“对不住!请你外面坐一坐,我要卸妆梳头发。”
单克伟笑道:“你尽管梳,我最爱看人梳头。”
石屏梅嗔道:“梳头有什么好看?”单克伟道:“美人梳头的好看,那就难说了。”
石屏梅听了这话,只是哼一声。单克伟很知趣,见她闷闷不乐,只好先到客厅坐着。
过了一会儿,老妈子来请,他才重新进去,只见石屏梅穿一件极单薄的蓝湖绉短夹袄,露出袖子里的花边水红汗衫来,真个是玉峰半隐,比得上芍药笼烟。
单克伟遂坐到她的对面,道:“我今天来,是要向你说一件很重要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