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页
于是就见她把袄边对他一翻,说:“大冷天不穿这么厚,那不叫冻死嘛!再说了,您是我长辈对吧,可您看看,我这浑身里三层外三层,哪件是您买给亲侄女的?您来亲哥哥家,是空手来的吧,后来您给哥嫂买过一件礼物没有?总之,您住我家的房,吃我家的粮,睡我家的丫头,还笑我家的姑娘,您的良心都叫狗给吃了吗!”
丫环仆妇们见了这阵仗,先是一惊,继而便都是忍俊不禁的样子。
再看那位二爷,被挤兑得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又不敢发火,样子十分可笑。
这时沈太太早来了,她诚心看小叔子出丑,便故意躲在树后不亮相,心想这丫头编得词儿还挺押韵,敢情这是唱上了?
一直等到沈宇昂落荒而逃,仆妇们这才忍不住笑出声,张妈说:“二小姐嘴皮子真利索,太太不敢说的,全叫你给抖搂出来啦。”
荷姐也笑道:“你们家都是文雅人,怎么就养出了你这个泼辣货?不过骂得真是痛快。”
只有梦家知道,但凡你动了肝火就会伤身,哪怕骂人一顿,也非常劳神。
所以不论外人听着再痛快,当事人也只是痛而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