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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睁眼,不是很高兴。
毕竟,这些年来鲜少能做到那样的美梦。
小躺了会,他决定起身。
屋子不大,但相当温暖,就连被窝都带着淡淡的香气,起身的同时,并无任何不适感。第一眼看到的是矮桌上的香炉,袅袅烟雾打花瓶里的几朵梅花前飘过,一直飘出一盏半开的纸窗外。
“你当老子瞎啊,我明明看见你趁老子不注意把棋子挪开了!不然这里怎会平白无故空出一格!”入耳的先是一阵相当聒噪的嗓音,咋咋唬唬的。
“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啊,需要我给你打开瞧瞧里面究竟装了几斤屎么?你不注意还能看见我挪棋子,开天眼了?”说这话的人听上去就比上一个要稳重。
紧接着又是一阵噼里啪啦,梁晔推开门,就瞧见两个男人在屋檐下扭打成一团,不远处是被他们掀翻的棋盘。
一颗黑色的棋子滚落到脚边,小胖子弯腰将其拾起。
“景成,你说,徐酉岁这小子是不是挪过棋子了!”被压在下面的刘鹤年忽然使劲,整个将徐酉岁摁在身下,咬牙切齿。
两人通通将充满恨意的视线投向一直坐在旁边看他俩下棋的国舅身上。
那晚的大风大雪过后,天气就莫名地转晴,雪融化了,吹在脸上的风也变得不再刺骨。
李景成一身的黑衣,就朝着刘鹤年徐酉岁这两人的方向,盘腿坐着。
他的气定神闲甚至是满不在乎,与躺那儿的两个男人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梁晔特地在脑海里想了想,像是,两只狗在泥潭里滚旁边站着一只鹤那种感觉。
而此时此事,那只鹤正直勾勾看着自己这里。
他目光如炬,一股能够将人全部洞悉的气息,对上他的视线时,梁晔当即就攥紧了手心的黑色棋子。
不知为何,小胖子心生了胆怯。
“哎,小胖子,你醒啦。”徐酉岁注意到了站在门口的梁晔,冲他笑道。
刘鹤年继而乖乖从徐酉岁身上爬起来,皱起眉头,往后退上几步。
“怎么样,如今身子可还有哪里不舒服的?”
徐酉岁刚想再询问几句,见他一副怯生生的模样,才记起,这胖子怕是还不知道自己是谁。
“也对,咱们上回见面,是在县里的牢狱,你当时连我模样都没看得清。”徐酉岁记得很清楚,隔壁那间牢房,他蹲那将馒头喂给老鼠吃。
正巧小窗户外的一束打在了他身上,他顶着一张苍白的小脸蛋,将手上的馒头揪下一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