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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凑过去之际,就听见从梁晔嘴里小声的“愧疚”二字。
然后一道晶莹的泪从梁晔脸颊滑过。
李景成没去替他擦。
一直死死盯着他看。
愧疚。
若真要说愧疚,该从何开始说起。
外面寒风呼啸,死命刮着,吹着,捅得窗户纸一下一下往里扑棱着。
每次就在快要捅破之际,恢复如初。
李景成一直坐到外面开始有了点光亮,他双手交握,右手食指很不愉快地在敲着左手背。
中间几度他自己也快困得睡过去。
皆在脑袋垂下之际猛地清醒过来。
他耳边总萦绕着一句声音,始终在提醒着他,如若事情未完成,不能就这么睡下去。
那八年皆是如此。
直到天明,风雪声变小,他走出门打算给梁晔弄辆马车时,不远处有人拽着一头小毛驴朝他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