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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飞絮向他靠近了一些,低声问他:“你不生气?”
他神色如常地淡淡吐出两个字:“蝼蚁。”
夏飞絮却轻笑了笑说:“看来你现在心情不错。”
“你要是心情不好,他们这些人里,起码有一个人的舌头已经没了。”
易纾难转头看向他,正对上夏飞絮透过面具和他对视的眼神,他收回目光,继续向前,没有反驳。
街边依旧有人在继续议论着他:“听说当年陆爷为了替他修复被毁坏的灵根,那血灵晶是一车一车地用在他身上,如今看来,这修为也没高深到哪儿去。”
“唉……可不是嘛,咱们辛辛苦苦挖出来,也不知道是给谁挖得啰。”
易纾难小声告诉夏飞絮说:“倒也没有一车,用了一箱。”
“能修复就是好事,”夏飞絮说。
他轻轻地摇了几下头,没再解释。
他不用解释,夏飞絮知道,他虽然能够重新修练,但以他现在的资质,别说回天城,就是在地城也非常普通。他很努力,可越努力就越感到无力,每到夜深人静时,仇恨与苦闷便像毒草一般在他心中蔓延,酒成了他唯一的伙伴。
“别气馁,”夏飞絮安慰道:“你看看我,难道不比你更废柴?”
“我为何要跟你比?”
“我活得开心啊,易少爷,你开心吗?”
“我活着不是为了开心,”他说。
回到马车上,夏飞絮坐在他对面,收起面具,易纾难则两只手握在立起的拐杖上,一时无话。两人就这样干看着对方,谁都没有要认输的意思。
半晌,夏飞絮突然发出一声轻笑,易纾难皱眉:“你笑什么?”
夏飞絮笑着说:“一开始你还会故意避开的我的目光,现在你不会了。”
易纾难立刻将头转向窗外,但车窗拉着帘子,他没有掀起来,什么都看不见。
静默了片刻,他又转过头来扫了眼夏飞絮问道:“看上去谢卓已经认出你了,你跟他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