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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都生活在这样一个小山沟里,生活在一条平静的河边,每天的就是在岸边来回,坐在门口编竹筐,看日升日落,看水涨水退,他遇到过很多人,但是没有人会用语言用动作关怀他,安慰他。
郑秋实的安慰,让他破防,各种情绪一股脑扑上来,喉咙阵阵发紧,眼泪汹涌坠落。
“啊呜呜呜……”云崧终于放开了声音,彻底地大哭了一场,他不再压抑自己的声音,哭的撕心裂肺,哭的肝肠寸断。
听见云崧的哭声,郑秋实才敢放轻松,他害怕云崧压抑着自己。
一个人在极度悲伤的时候,真的要哭出来,这样才能好。
郑秋实蓦地想起这句话,是林楠告诉他的。当初奶奶去世的时候,林楠就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当时他大学要毕业,奶奶就病重了。正换上学士服,毕业照还没拍,老家就传来噩耗,郑秋实来不及,穿着学士服赶回的老家。
可惜最后还是没赶上。
奶奶连看郑秋实穿学士服的样子都没看到。
当时林楠就是像郑秋实抱着云崧这样抱着他,他就是趴在林楠肩膀上面大哭了一场。
他也是一开始说没事没事,到最后哭得气都喘不上。
他自诩自己是一个小太阳,对所有人都是暖洋洋的样子,久而久之习惯将难过的事情藏起来,平时总是一副笑嘻嘻、没烦恼的样子,只有在林楠那里才能彻底将面具揭下,露出自己脆弱又不堪的一面。
那是他第一次在林楠面前那么狼狈,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好像真正把林楠当成了自己的朋友,甚至是比朋友更深的关系。他自己也说不清。
郑秋实想起这些旧事,突然觉得以前的事都好远好远。
现在,所有人都不在他身边了,或许应该说,他身边的人都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