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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让刘初七别急着带人走,我想听听他们有啥话说。
于是我知道了:汾州叛乱,州郡长官协同乡民抗税造反,魏弃之日前决议派重兵镇压,涉事乡民没为奴婢,官员抄家夷族。
他们想求告的是:抗税是有苦衷,造反是构陷。汾州今年歉收,重税之下俨然有饥荒之象。他们知道那里是我的家乡,希望我顾念家乡人的苦楚,去求一求陛下,对汾州的官民网开一面吧。
“你懂什么?”魏弃之说。
“那你就说一说,让我懂。”我说。
“你那么多年都想不起回去一趟,”他说,“怎么,今天被人一求,又觉得自己思乡了?”
“那里有的地方,人快吃不上饭了。”
“他们想要你动恻隐,难道会告诉你,那里的人穿金戴银吗?”
我一直都说不过他。一直都不信这个邪。
“得道多助,失道——”
“年年都有地方说他们那里有人吃不上饭,请求减税!”魏弃之说,“别说我,段玖在位段鸣玉辅政时,多少次抗税,多少次起事,他们怎样处置,你不会不知道!”
“我们还是些小人物时,”我说,“他们怎么掩盖灾情,把小灾逼成大灾,你不会不知道。”
他不为所动,还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看着我。
“汾州刺史是谁,你知道吗?”他问我。
我……我知道的是几年前的那个。魏弃之点点头。我刚心说这老哥干得挺稳,平安度过了改朝换代,就听魏弃之说:
“我要他死。”
他在我对面坐下来,盯着我的眼睛,不急不缓地告诉我:所以,那些乡民必须是造反,那些官员必须是姑息甚至协同,他要把刺史和刺史这些年培养起的嫡系斩草除根,不用大罪成不了他要的结果。
“你没事吧!”我失声喊出来,“粮食本来就歉收,你再这样滥杀这么多人,生怕明年种地的人太多是吗?!”
“饥荒是因为需要吃饭的嘴太多,”他竟然面不改色地继续说,“汾州就是平安太久,人太多了。”
他接住了我的拳头。
他说:“阿信,你听不得,就别关心,自寻烦恼——”
“你会遭雷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