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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别人爱听什么,他不喜欢说。他特别不喜欢,该说的时候还是会说。我看着他心想,幸好顶上前去和那些狗逼上司巡查官交际客套的不是我。接着又想,老是让魏弃之受这个苦这个累,我缩在后面白得清闲,真过意不去啊!我对自己发誓说:起码我不要像这帮子让他这么累的人一样,非得他说好听话才愿意和他称兄道弟吧。我既拿他当朋友,就该让他知道,就算他不说我爱听的好听话,我也要拿他当朋友。
“我真想把你摁进水里淹死。”魏弃之在我耳边说【】
【】他特别喜欢【】我【】求他,而且一定要叫他的字。我现在才回过味来,他想听我叫他的字。
……他告诉我,他的字是子稷,然后告诉我,以后改口这样叫他吧,叫名其实是不妥的,朋友间该叫字的。我那时候虽然心里拿他当朋友,却也知道这事不能说出来,一说出来就会被取笑——拿自己出身地位文武韬略哪哪都超出我太多的长官当朋友,没大没小,不懂规矩,而且很shǎ • bī。因此听见他说朋友间该叫字,一愣,没想到他一世家公子给我讲规矩讲礼法讲到最后居然是,我,是他朋友。
他说,我当然是他朋友啊。他说他很高兴认识了我。他说他以前一直希望,能有我这样的一个朋友。
我当时想,这不是好听话,这是真话。后来,我想,这也是好听话。后来……
他抱着我【】。他【】舒缓地,喟叹般地,自言自语似地说:“你后来就不这样叫我了。只管我叫大将军。”
然后我察觉到,他说出这话,自己却突然紧张了一下,接着可能是因为意识到他现在是谁,我现在是什么,立刻又放松下来。他继续吻我。
我看着池砖雕花里的明亮亮的积水。
“我以为你不喜欢。”我说,“你和董柯说我缺心眼。”
他发出了一声模糊的喉音。
“你那时候和他关系真好,好得就像你和我一样。他竟然什么都对你说。”最后一句话,带上了我最熟悉也是最讨厌的那种又阴又冷的凶狠。
“他没说,”我说,“是我听见了。”
他没有说话【】。
我说:“你老是让我猜你。猜错了,就怪罪我,或者我身边的人。”
很安静,只有流水声。很空虚。【】没有得到回应的空虚。寂寞。
他突然打破了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