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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道理段景忱自然懂,不与苏大人争论黑白,他问:“府台大人既深谙为官之道,而今却又为何要行此破釜沉舟之举?”
苏大人双眸一黯,痛心道:“因为现在中州的百姓,非但连五千两剩余都没有了,还要从自己身上抽血割肉,去贴补官员捅出的窟窿。”他抬起头,浑黄双眼中有浊泪涌动,愤恨的声音有些哽咽:“那是上万条人命,活生生的百姓,不是任人践踏的草芥。”
他将身上包裹打开,从里头抽出了一个卷轴,手腕一甩,巨幅卷轴在地上铺陈开,从正堂一直滚到院外,上头是密密麻麻的姓名和手印。
苏大人跪在地上,“下官受中州百姓所托,揭发贪官,为民请命!”
万民长卷实在震撼,段景忱和尚书大人看着地上字迹,沉默不言。
良久,段景忱开口,问苏大人:“你可知,这桩案子往上查,最后会牵扯到谁的头上?”
虽为人微言轻,但苏大人在官场周旋多年,么会不知这些贪官污吏如此猖狂,背后是何人撑腰,他沉声道:“是……东宫的那位。”
段景忱眼底闪过一丝阴狠,“府台大人不怕?”
苏大人漠然一笑,“一条命,不足惜。”
“好。”段景忱起身道:“尚书大人。”
“下官在。”
“彻查此案,上奏朝廷。”
“是。”尚书上前扶起苏大人,“大人,随我走。”
王府再次陷入寂静,日头升起,天色渐亮,将暗处的筹谋尽数隐去。
二位大人走后,下人进了正堂,躬身问段景忱:“王爷,车马已经备好,现在出发吗?”
自小随母妃养成的习惯,每月初一段景忱要去灵台寺坐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