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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心阿青小小身躯承受不住,佑澜将它留在栖灵境,不顾过路的驿使们探究的目光,径直带钰卿来到惩戒台。
不待钰卿发问,佑澜抬起手一挥,那方玉台的表象便立时消失,唯独那半棵玉树还留了下来,庞大根系凭空裸露着,向四处延伸,树干中央打开,其中有一传送结界,本身并不牢靠,却被加上诸多封印的阵法,似在阻止人随意进出。
“惩戒台是蒲风布下的结界,虽也能行惩处之功效,但更多的,却是为了掩盖这栖灵境的出入口。”佑澜平静道:“封印也是蒲风所加,平时只有长老才能开启,令众半神,尤其是命君,不得借由此处去往外界。”
话虽如此,佑澜破开那些封印却毫不费力,她按住钰卿肩膀,带她纵身跃进玉树结界之中。眨眼间,二人便来到另半棵玉树生长着的悬崖,不及站稳,佑澜便又带着钰卿瞬移至山体更高处。
山巅似刀削斧凿,完全呈一个平面,经由千年风吹雨打也不会更改形状,往前数十步,拾阶而上,有一汪池水,通体发着淡淡的蓝色光芒,不必近前,都可感受到其中蕴含着的巨大法力,正不断向外溢散着。
看见着一切,钰卿蹙起眉:“此处是?”
佑澜走上那几节石阶,停在那天池池边。
“此处便是栖灵山山巅。”她道,向钰卿伸出手,叫她过去:“是诸位神明一同留下来的神迹。”
天池池水平静无波,澄如明镜,池底散落着几颗钰卿再熟悉不过的命石,正慢慢凝聚成完整的模样。
佑澜望着钰卿惊讶面庞,向她慢慢讲述自己所知的一切。何为命石,何为命君,以及半神法力衰减的困境,她毫无保留地告知于她。
钰卿默然听着,从一开始的惊讶,变作不解,最后便只觉荒唐和沮丧。
同她师父最初知晓一切时一样,钰卿每多知道一字,心中便越发觉得荒唐。
她们只是……承载法力的器具罢了。
她终于知晓为何佑澜对所谓命君的职责毫不关心,为何她会说那是无用之事。如此看来,她当真是一点都没说错。
可自己却将这无用之事奉为圭臬。
“那……”钰卿看向佑澜,又垂下眸子,握紧掌心:“我……”
她不知该说什么。
钰卿忽觉迷茫,所谓命君的职责毫无意义,那她还有必要做这命君吗?若不做命君,她又该何去何从?
她一直紧蹙着眉,望向天池池水,抿着唇,神色显得有些冷淡。可她目光却仍是澄澈,落在佑澜眼里,分明是一个受了委屈,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