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第 64 章 长乐院日子
“你如今是双身子了,万事小心。”胤礽轻抚元夕的手,轻叹,“孤也不曾想到,你的孕事来的如此之快,却又这么好。”
“既如此,爷想要男孩还是女孩?”元夕问着这个在电视剧里常见的问题,她也不曾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问出来。
天真时,她希望有一个哥哥,再生一个妹妹,实是为了满足自己有一个兄长的美好念想;后来长大了,在社会上吃了些小亏,也见识了社会上形形sè • sè的人,便觉得优生最好,像自己父母一般,给予孩子最好的偏爱。
就是这样的偏爱,给了她闯荡的勇气和决心。
胤礽给了何玉柱一个眼神,何玉柱懂事地把其他宫人带了出去,独余太子和元夕二人在房中。
他这才开口:“你我的孩子,男女都是最好的。只是,孤确实缺儿子。”
可尽管他再宠爱元夕,却也不曾为她守身,偶尔也会去其他女眷的院子,和曾经差不离,只是从原来处理政事中分了几天给元夕罢了。故而元夕从未生过何劝太子去其他院子的心思,什么缺儿子啊,有本事自己生。
元夕是曾与太子提过生男生女由太子决定的话题,不过这时候的太子就像是一些重男轻女的家庭抱怨儿媳妇一般,他知道了却不认可,总觉得还是女人的问题。她曾在内心哼哼,大抵就是他们家这江山还是要传下去吧。
元夕捻着自己的头发,叹道:“可是无论男女,恐怕在未来都是艰难的。”
胤礽揽着元夕,女子的脑袋埋在男人的怀里,闻着男人身上久熏的檀香。太子是专门换了家常衣裳,但熏久了檀香,这气息早已沁入骨子里,便是换了衣裳也改不掉气味。
“你怕我输?”
从元夕嫁进来,俩人便很少再提这话题了。或许她真正意义上成了太子的所有物,她变得更柔婉些,对着太子也更风情温柔些;又或许是因为曾经已经说过太多,再提也不过是老调重弹,故而俩人很少再去提及政事和发展。
能说的,想改变的,元夕都曾说过了。
可是很多改变,在太子真正登基之时,还是不可能的。若真的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动贵族和皇室的蛋糕,他也就不配成为太子爷了。
元夕没说话,胤礽也不催促,等着元夕的回应。
半晌,女子闷闷的声音从他怀里挤出来,“如何不怕。”
“我……隐约感觉,你与皇上之间的纷争是无解的。你已经团结了很多兄弟,很快,你的兄弟几乎不再会是你的阻碍。可是,日益成长的太子权利和皇权如何相较?”
“你知道皇上的命有多长,等他老了,愈发梗顽不化,你该怎么办?谋反?逼宫……”
这千百年来,相权一直与皇权相争,汉唐时的朝臣还能坐着与皇帝商议国事,如今却都是跪奏上书。皇帝对待相权都尚且如此,更何况离皇权仅一步之遥的太子呢?元夕不知道历史上的太子被废,有多少罪名是因为树倒猢狲散被强加在他身上的,可是一个被二废二立的太子,足以从他身上看到康熙在亲情和皇权之间的挣扎。
只是,最后,皇权胜了。
既然开了口,元夕就继续说道:“弘皙作为太子长子,也是受尽宠爱,可他之后年岁长了,即使有你这个被废的阿玛,也有人成为他的簇拥,想助他成事,以享从龙之功。才会在乾隆朝,因为谋逆被处决。我们有了孩子,他会不会也走到这一步。”
“男子走上谋逆之路被处决,女子和亲,郁郁而终。”
许是有孕多愁善感,明明这些话都是元夕想过千万次的,想的时候内心已经没有波动了,可说出来还是泪流满面。
或许也因为是倾诉,向自己信任的男人倾诉,心态总是不同的。这这个时代,不是她口头上说想“自立自强”便行的,她作为太子的妾室,素来便是荣辱与共,不是和离便能割舍掉的。所以哪怕她有自己的私心,无法做到完全割舍。
她便是真正的身似浮萍,一生荣辱皆系于太子。
历史上的太子妃再贤良,既是太子第二次被废,她也依旧保留太子妃的头衔,何等尊贵。可那又如何呢,太子妃的嫡女照样是和亲早死,她自己也同样年轻便去了。
可见,女子名义上的殊荣都是虚的,到头来还是仰仗男子。
“所以,孤不会输的。”太子轻声道,音量不大,却深蕴坚定的意味。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元夕叹气,抬头看向太子,从她的角度能看到太子瘦削的下巴,连日忙碌,他也消瘦了几分。
可是那可是皇位,不是靠着辛苦就能拉近和皇位的距离的。
若真那么容易,那么多勤政的大臣如何不能成为帝王,那么多庸碌的皇子却能上位。
“不可能等皇上退位吧,若是等他百年归世,恐怕又是重蹈覆辙。”元夕想得很悲观,几乎想不到破解之处。
原来抱着较为冷漠的心态,若是太子上位,她或许受牵连,但她也是成年人了,万事可以自己抗。可如果有了孩子,那不是什么小猫小狗,她总归是不忍心的,希望他或她能生活得更美好,不用担心被牵连,不用担心被新帝猜忌。
“你有何念?”太子隐隐猜到,元夕一直隐瞒的秘密想说出来了。
元夕确实有秘密一直瞒着太子,实际上不难猜,只是太子认为那并无大用罢了,毕竟满清也是从大明的火炮手里夺得了天下。所以于他们而言,强健骑射才是强军的道路。
可是□□时代,谁和你拼刀子啊。
她低声说道:“太子爷,若是和平之路无法夺位,也未尝不能让人流点血。”
元夕的确曾经犹疑过,但如今却不再迟疑。
既然这条路上总可能有人流血,为什么不能流别人的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