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小路啊,你要不跟了哥哥我。”那男人满嘴酒气地冲路徐道。
路徐笑了下,又端起一杯酒:“诚哥,小路再敬你一杯~”
“害,怎么一直敬酒呢?我们都知道你酒量好了。”这男人忽然一把握住路徐的手,整个人向他侵去,路徐的后背紧紧贴在沙发上,在这男人就要碰到自己时猛地起身:“诚哥,我们这儿有规矩的,不能跟客人发生亲密关系。”
“那你们就去外面啊!”一群人吹着口哨大笑,此时坐在沙发上的“诚哥”朝那大胡子男人递了个眼神,那男人笑呵呵走过来,俯身端起路徐刚刚准备敬的酒:“这小路的酒吧?来来来大伙儿给个面子,喝了就别欺负人小男孩了。”
男人揽住路徐的肩把酒递给他,路徐松了口气,他接过酒打算喝了这杯便想办法离开,于是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行,我敬大家!”
路徐已经喝了不少酒、舌头和胃早已麻木,没了酒精入喉的感觉,只是头越来越晕,他放下酒杯朝众人笑了下:“那我今天就......”
......不太对劲,这杯酒下肚后他忽然开始头晕,不是之前喝多了就那种大脑腾空的感觉,而像是有股浑浊的水冲入大脑,让自己无法思考、甚至想要闭上眼睛。
他们在这里上班之前刘思瑶都培训过,说千万要当心客人下药,所以每一杯酒,都要自己看着从KTV的酒瓶倒进KTV的杯子里才能喝。
那杯酒...明明是路徐自己倒进杯子里的...路徐想强撑着走出去,但双腿已经发软,而那大胡子则像是早就知道他会晕倒一样一把捞住他......
这次栽了。这是路徐晕倒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Triplekill!”路徐隐约听到游戏的声音,但身体很重,浑身上下的细胞似乎都还沉睡着,无法驱动整个身体。
“Quadrakill!”又一声游戏音,路徐用力动了动手指,神经似乎渐渐苏醒,尽管眼皮很重,但也能尝试着睁一睁。
他正躺在一个病房里,床边坐着人,低头在玩游戏,侧脸线条锋利、皮肤很白、眉眼深邃,路徐一眼便认出了这人。
苏折寒在杀第五个人的时候手指顿了顿,余光里有道视线正不偏不倚地落在自己脸上。
苏折寒也没看他,直到一局游戏赢了他才放下手机,悠悠抬起头,和睁着眼却一声没吭的路徐对视。
两人看起来都很冷静,内却暗潮汹涌,一个暗自发着慌、一个蓄着股怒气。
“你是被警察从酒店里救出来的。”苏折寒紧盯路徐,一字一句地编造。
路徐眼睫颤了颤,嘴唇抿得很紧。
“不知道房间里发生了什么,那群人还在被审。”苏折寒的目光渗出事不关己的冷淡,他继续盯着被吓得有些僵硬的人,沉沉质问:“现在知道害怕了?”
第18章很害怕
苏折寒难得...或者说从来没有这么凶过。
路徐其实不是被他说的话吓到,而是被他这幅样子吓到了。
“我被强.奸了,是吗?”路徐语气平平、声音沙哑地问出这句话,苏折寒感觉自己额角的青筋狠狠跳了两下,死死克制住想砸手机怒吼的冲动,他只咬了下牙,目光更加冰冷地问:“你觉得没什么?”
病房里安静了半晌,就在苏折寒下一秒准备起身走人时,那个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厂里的人都知道了?”
“你现在担心的是这个?!”苏折寒起身,怒意无法压住。
路徐眼睛一眨不眨:“他们不知道的话...我还能回去干活。”
苏折寒离谱地笑了声,怒意深沉地丢下这句话:“我真tā • mā • de是有病才急成这样。”
门在五秒后被紧紧关上,路徐望着紧闭的房门,他尝试撑着床坐起来,但力气终究还没恢复,只勉强伸出手,够到了床头柜上的手机。
手机上有三个未接来电,来自秦丽君。
路徐很快回了过去,那边响了没三声便接起:“喂,路徐!”
秦丽君的声音听起来很着急、甚至带着哭腔:“你怎么不接电话呀,吓死我了!”
“昨晚工作太晚就在厂里睡了,忘记跟你说了,我没事。”路徐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正常:“我刚睡醒,妈,有什么事吗?”
“你没事就好,那这周不回家了?”
“嗯,下周回,我把这个月的生活费转给你,小岩要长身体,你别不舍得买菜,我最近赚得挺多的。”路徐嘱咐道。
秦丽君知道路徐没事便放下了心,满口答应着。电话挂断后路徐便立马把这个月的生活费转了过去。
手机上还有寥寥几条信息,其中有两条是刘思瑶发来的,言简意赅。
“醒了吗?”
“醒了给我打个电话,警察要你配合做笔录。”
路徐怔怔地盯着这两条消息,里面透露出的内容已是呼之欲出,他看了好久好久的信息,久到屏幕上“啪嗒”落下一滴眼泪。
路徐连忙伸手擦了擦眼睛,他慌促地抬起头,窗帘外的天空已经放明,渐渐地眼前的画面再次变得潮湿模糊,眼泪控制不住涌出来,路徐再次用力擦眼睛,用力到手臂开始发抖、呼吸控制不住的深重。
“没关系。”路徐很小声地自言自语,他用肩膀处的衣服蹭了蹭眼睛,继续看手机上的消息,还有一条是桃子发来的,说苏折寒晚上和几个工友打篮球的时候接了个电话立马面色严峻地离开了,问路徐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路徐摁灭手机屏幕,呼吸逐渐平稳,他想,幸好,这件事厂里的人还不知道,他还可以继续在厂里干活,没关系的......没关系,路徐......
“醒了?”门在下一秒被打开,中年护士拿着文件夹走进来,路徐连忙用力眨了两下眼睛,等眼泪彻底不见才抬起头,表情无意中露着怯,不大敢和护士对视。
“头还晕吗?”护士例行公事地问。
路徐摇了摇头,他不自觉想要把目光垂下去。
“嗯,药效已经过了,不过你喝了太多酒,有轻微酒精中毒,还是要多喝水,以后喝酒别不知节制啊。”护士像长辈一样语气中带着责备地嘱咐,路徐紧张尴尬的情绪逐渐消失,他朝护士点头:“好的。”
“行了,能走的话就可以跟门口那个小伙子回去了,多休息。”护士说完后麻利地把路徐床头的吊瓶收走,离开的时候为了给病房通下风便没关门。
门内的路徐表情错愕又不明所以,在他的认知里...自己遭受了那么严重的事,护士应该不会就这么草率离开的,不应该...还有些检查吗?
而自己身上,除了药劲未消的一点点麻木,再无其他不适的感觉。
所以...其实并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