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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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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个屁,你看得见吗看?”

孟舟烦躁地脱口而出,让江星野罕见地哽住了,两人之间刚刚还暧昧流动的空气骤然凝固,和那句无心之言一般,硬得融不开,挥不散。

对自己嘴太快的臭毛病,孟舟不是没有反省过,但一来这毛病根深蒂固,又被小弟们,和那些追着他跑的小0们捧惯了,从来都是别人替他打圆场、递梯子,他自己呢,只用顺竿爬。

二来,他由衷觉得男人干就完了,没必要解释那么多,上次送江星野黄玫瑰,也是因为花比自己能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江星野那情商,无人能及,能把所有人哄开心,自己笨嘴笨舌的,说多错多。何况,今天他可是全场巴结的金主,金主怎么可以软骨头,怎么能低头?

硬骨头的金主先生昂起头,一屁股坐到床上,瞥见床头柜上摆着酒水和双人酒具。这酒吧真是了不得,到处都是酒,休息室都不例外。

床也够软,够弹,抽屉不用打开也猜得到,里面一定放好了包装精美的油和套。所有设施齐全,按西比尔酒店总统套房标准配置,格调优雅,熏香白雾,调温灯光,什么都恰恰好。

到这孟舟才觉得,今晚的钱花得值。

他给自己和江星野倒上一杯,不管三七二十一,横冲直撞地杯碰杯,叮地一声粗暴破冰:“喝点吧,醒醒酒?”

杯里的酒被撞得微洒,冰凉酒气四散,江星野哑然失笑,不想开口也得说话了:“拿酒醒酒?”

“对啊,”孟舟自有他的道理,“和那些人喝,酒喝到肚子里都没味道,赶紧喝杯新的,醒醒酒。”

乱七八糟的歪理,但是中听,江星野垂目细品,酒味清冽沁脾,比外面的酒好喝多了,或许也不是因为酒好喝,是因为陪酒的人不同。

和他的慢条斯理相反,孟舟仰脖一口干,动作粗豪,溢出的酒水从嘴角滑落,划开喉结,映着蜜色的肌肤,流进锁骨深处,眼睛被新酒点得更亮了些:“费这么大劲,支开秦狗和Kevin,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

如果刚刚不是因为江星野贴在他身后,用嘴型说了句“走”,他还真以为这家伙装醉是单纯撩拨自己呢。

江星野轻抬眼皮:“哦,原来那个男生叫Kevin啊。”

牛头不对马嘴,孟舟啧了一声:“重点是这个吗?”

“不是吗?孟先生那么招摇地和他搂搂抱抱,不就是为了做给我看?”江星野像忽然想起什么,耸了耸肩,“哦对,我哪儿看得见啊?做戏给瞎子看,也不知道谁这么幼稚。”

得,到底给他呛回来了,真是小气鬼。

孟舟眉稍一扬,大大咧咧又扯开衣领,露出颈上的伤痕指控江星野:“我幼稚,那你江店长别上钩啊。在人脖子上咬那么狠,敢说不是泄愤?谁更幼稚?”

以为江星野会像刚才那样理亏,或者继续演他那可怜委屈样,哪知道,话音刚落,他就一个猛子朝孟舟扑过来。

那动作,那速度,哪里是人,根本是条弹射的蛇,一个错眼,孟舟就被江星野按倒在床上。

这家伙不讲武德!孟舟攥紧拳头,觉得这是要开打的节奏,他绷紧全身肌肉,盘算着,王八拳打死老师傅,只要出其不意,未必还会再输给江星野。

冲啊,就是这把,打赢他,夺回上头的权力,什么轮流不轮流,什么屁股不屁股,一架定乾坤。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江星野没有动武,他只是伏在孟舟的肩头,用清凉凉的指尖拂过牙印,指下触感发烫,被咬过的皮肤微微凹陷,鸡皮疙瘩密密匝匝,他满意地笑笑,这狗真敏感。

趴在孟舟肩头,江星野懒懒地吐息:“我咬得又不重,要按我家的规矩,你这种当面跟别人瞎混的,是要被蛊虫噬心,肠穿肚烂的,我只是咬几口,多温柔。”

蛊虫?孟舟一惊,原本准备暗算的手脚顿住了,一时也忘了要争什么上下,只盯住江星野幽深的眼睛,好奇地问道:“真有蛊这种东西?”

“怕了?我警告过你别招惹我吧?”江星野的手从孟舟的颈后,移到他的喉结上,他勾起手指,轻描淡写地剐蹭那块小骨,“晚了啊,妹妹。”

那枚凸起的骨头,像挂在枝头的果,就这么伏在他指下,被他拨得簌簌发颤,仿佛在极力诱他按下去,摘下这颗果似的。

孟舟小心滚动喉结,说的话却放肆:“怕个屁,我是想通了,难怪我被你耍得晕头转向,还念着你想着你,为你办这么个红人节,果然是因为中了你的蛊啊。长这么大,第一次中蛊,好新奇,你快告诉我,什么时候给我下的蛊?怎么下的?”

他自顾自地说着,咽喉在另外一个人手中,也不见他多警惕,还越说越起劲,喉管里迸发出不合时宜的笑声,一开始笑得还矜持,只是喑哑的喉音,逐渐放声大笑,仿佛中蛊是多么有趣的事。

如果不是被江星野压住,他估计要笑得满床打滚。

江星野也不知道他笑什么,神经病一样,虽然下蛊一说是吓他没错,可这世上怎么会有人听说自己中了蛊,还大笑不止啊?

不想被当作神经病,孟舟终于拍开江星野搭在他喉结上的手,擦去笑出来的眼泪,解释自己的大笑事出有因:“都怪你蹭我,蹭得我喉咙好痒。”

“我看你是皮痒,你以为蛊是什么好玩的东西?我家在寨子里,是出了名的养蛊人家,所有人都厌憎我们,怕我们给他们下蛊。也不想想,蛊是那么廉价的东西吗,随便什么人都种?他们也不敢当面和我家冲突,只敢背后说闲话,路过我家门口,都是背过身去吐口水,一群废物。”江星野捧住孟舟的脸,俯身咬上他的喉结,“也就你这条傻狗,不怕死,还笑得出来。”

他这口下得不轻,那块地方脆弱得很,哪经得起下重手,孟舟疼得挣扎起来,想把人从自己身上踹下去,然而最终只是动了动膝盖,蹭到江星野的下腹,结果激惹得江星野越发凶狠,只能忍着喉间难熬的痛,没舍得下脚。

怎么舍得呢?他说起自己是养蛊人家,说起被排挤时,全然没有平日擅长的可怜神态,表情淡漠得近乎冷酷,语气在句尾微扬,甚至有点得意。

他把可能引起同情的痛苦嚼碎、咽下,只在唇齿间留下骄傲的余味,容不得别人丢给他怜惜。

那一刻,孟舟忽然觉得自己懂一点江星野了,懂他那片黑海下的阴寒和戾气。

在自己的村寨是异类,隐瞒民族、离开家乡来到这里,因眼睛的残疾依然还是异类,穿上这身民族风的华服,更是把“格格不入”四个字烙在脑门上。

他厌恶被当作异类观看,却偏偏走到哪里,都逃不开被观看的命运。

可他不能反对,甚至不能冷下脸,他还要笑,要享受,用他不变的无缺笑容,出演那个八面玲珑的江店长。

世人眼中的少数民族,热情奔放,直来直往,可江星野却是少数民族里的少数,他迂回曲折,满口谎言,表皮上的笑影,都是浮冰,所有的情绪全压在冰川之下,只在他们二人厮混的时候,轰然爆发。

江星野不想要同情,孟舟也不同情他,他只是心疼。

“原本办这个节,我是想让你看看,VIP有我一个人就足够,我有那个资本,我的演技也不错,演得那么像样,好多人都争着抢着往我身上扑——”孟舟朝自己竖起大拇指,向江星野邀功。

江星野并没有让他解释自己的意图,可孟舟忽然想,也许男人也不是干就完了,他可以解释,他想听的话。

搭这么一个舞台,使出多年线人的功底,描摹一个欲望上头的金主模样,就是想让江星野身后的锦绣集团,放心大胆把筹码都投到自己身上。

更纯更新的“糖”,只能落入他孟舟的口中,他就是他们最好的下家。

可是演着演着发现,演戏真他妈累啊,这不像平时做的那些任务,表面过得去就行,在场的都是人精,尤其是秦知俊,一举一动被对方看在眼里,孟舟也怕自己露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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