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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沈沈,其实都是我害了你,害你失去这么多。”蓝鸢抱着沈弦痛哭,她彻底后悔了。
“都过去了,讲出来没那么痛苦了。”沈弦帮蓝鸢擦了擦眼泪。
在心里憋了七年,这是沈弦头一次倾诉出父亲的死亡,她不想也不敢跟别人说。
唯有当着蓝鸢的面,当着这个她最信赖最挚爱的人面前,沈弦才敢分享自己的懦弱与痛苦。
“你知道我父亲的遗书上写了什么吗?”沈弦问蓝鸢。
“是什么?”蓝鸢问。
“是一张白纸,什么字都没有!”沈弦笑了笑继续说道——
“我一开始也不懂为什么要留下白纸,但这些年渐渐懂了。”
“他觉得他的罪恶罄竹难书,没法逐一写下来忏悔;又觉得自己是罪人之身,不配寄愿于妻子和女儿,所以不写。”
听完这番话,蓝鸢感受到了沈弦的父亲心里对世界的反抗与挣扎以及妻女无私的爱,也正是这样的性格导致了他的死亡!不过也正是这样的性格培养出了至纯至真的沈弦!
“其实他作为一个父亲和丈夫很伟大,所以我原谅了robert·pattson先生,但没有谅解robert·pattson长官。”
沈弦终于结束了自己的这段长话,归于沉默,她与父亲终于和解。
蓝鸢看着怀里沉沉睡去的沈弦,只有无限的心疼,从二十岁到二十八岁。
整整九年,沈弦才勉强和过去和解,她踽踽独行的岁月实在太多伤痛。
帮沈弦盖好辈子之后,蓝鸢推开了门,看到了蹲在门口几乎睡着的丽莎,小声说道:“快进去休息吧。”
“算了,你今晚睡这个房吧,我怕她继续做噩梦,她有时候一晚上做好几个噩梦。”丽莎添油加醋。
蓝鸢听到这句话,再次自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