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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泱见她忽然不动了,又?重新转过头来看她的眼睛,见她眸光涣散,不由?地问?她:“怎么?了?”
卫若漓伸手,手指勾勒在她的脸颊上,然后滑到鬓边,将那?凌乱的丝缕头发轻轻拢在她而后,转眼来看她,轻轻喊:“阿泱……”
师泱不做声,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卫若漓指尖捏了捏她的耳廓,温声道:“我替你染发吧。”
师泱愣了下,这才明白过来,她刚才那?一番恍惚是为?何。
她伸起手,去握她的手,牵唇答应她,道:“好。”
这一头白发,最叫人心?疼的是阿漓。
她远比自己心?痛。
师泱现在不爱照镜子了,梳头也不爱繁复的发髻和满头的钗环珠宝,只用根簪子随手挽一个?简单的发髻,她也常常会忘记自己满头白发的事情,只是每一次撞见阿漓恍惚看着?她的时候,她才会慢半拍的想起来,自己是满头白发。
她也清楚地知道,阿漓不是嫌弃,只是在心?疼她。
她心?疼过去自己所受的那?些痛与?折磨,尽管她早已全都放下。
可她却不愿意阿漓为?她担心?,所以才会答应她把白发染成青丝。
白发青丝,早已变得?不再重要了。
阿漓为?的,是她的心?。
而她为?的,是阿漓的那?颗心?。
这一份互为?彼此的珍惜,比这世?上任何一样东西?都无比珍贵。
裴嫣新研制出一种墨色染料剂,最长能够维持一个?月之久,再配合一种汤药,吃上一年半年,新长出的头发就会变成黑色,久而久之,师泱的满头白发,就能重回到以前。
和蘖墨那?种一时性染剂不同,这种新型配合内服的药,对身?体没有危害。
也是卫若漓督促裴嫣,自两个?月前便就吩咐研制的。
裴嫣也不负期望,近日来终于有了成效,今晨才对卫若漓提起。
因此今天一整天,卫若漓都在为?师泱染发,一直染到了傍晚太阳下山,才漂洗完。
天气寒冻,寝殿里都烘了暖炉,卫若漓怕她着?凉,让她躺在床上,头枕在她的膝上,然后她坐在床边,对着?烘炉烘了将近有一个?多时辰,那?一头白发才终于恢复了如初,手指轻轻一拨,像漆黑的绸缎一样丝滑,混着?淡淡的香气,叫人爱不释手。
师泱打着?呵欠,眼眶里汪出一点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