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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睨注意到,盖在她膝上的薄毯微微滑落,她走上前躬身替她拉好。
一抬眼却见赵泉盯着她。赵泉整个人都像是愣住了,而后面部抽搐了一下,开口笑道:“小杂种,你又来了啊。”
林睨依旧没什么表情的眨眨眼,替她拿掉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到她轮椅缝隙里的枯叶,低声道:“妈,坚强点。”
“滚!你怎么还不去死!去死啊去死!”她突然大声嘶吼,刚刚还无神的眼突然一下充盈着怨恨死死地瞪圆了,朝着林睨。
护士立马把人推走,医生也上前用着法语问她有没有事。
林睨看见,被推走的赵泉手指还在颤抖着指着她的方向。
她想,如果不是她身上毫无力气,大概是要打她的吧,狠狠给她几巴掌,就像从前。
在医院又待了片刻,她才离开。
魁北克的枫叶很漂亮,在黄昏来临前,她忽而想起了陈愿愿,继而又想起那个仓皇逃离的夜晚。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不记得了,这样的想法萌生时,她感到了害怕,然后整夜整夜都会睡不着,睡着了也会梦到她站在血泊里,赵泉诅咒她的那一幕,然后又再次惊醒,就这样反复,比她七岁那年还要痛苦。
她有时候也会想她该要去怪谁才会让自己不再做梦不再痛苦。
可她好像不行,父亲出轨,母亲家暴,谁是根源问题,说不清的。
就像那年冬天,父亲倒在血泊里的尸体和母亲的血混合在一起,也分不清。
她觉得自己可能还是继承了母亲的一定的血脉,不然怎么也那么疯,明明可以再忍忍的,为什么没忍住。
然后呢,又该怎么办?只要一想起那双含着泪的,水汪汪的眼,她都止不住的后悔。
陈愿愿以为,那个吻会让他们不一样。
可是——
林睨跑了。
就在当晚,她亲了后她就跑了,直到半夜她翻来覆去睡不着想不通给她电话,发觉她手机关机,然后又从群里得知林睨出国了。
她想不通为什么,林睨不是那种会逃避的人,可为什么在这件事上却总是逃避,跟她表白,她不接受,她跟别人谈恋爱她又吻她,这算什么?
直至今日,她都仍想不通。
她出神的瞬间,于蝶和陈未彦思绪也已扭转万千。
“愿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