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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寂纵她胡闹,只觉风光太好,运道也太好,教他从前途到小家,都如愿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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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辞别横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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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愁”两个字对于皙仪而言,实在是很难理解。
她对横溪小镇几乎没有留恋,即使她在这里生活过九年。回忆里仍然一半都是怨恨,大概从看见阿翠死状那一刻开始,她便对这座镇子与镇子上的人彻底失去了信心。
后来,这颗畸形的心,是韩寂为她修补好的。
所以只要他在身边就好,皙仪如是想,她本就不该有故乡,所有眷恋之情,都只付与韩寂。
正月刚过不久,寒气未散,偶尔卷一阵凉风,吹得人头疼。
皙仪站在篱笆后面,裹上了厚厚的袄子,羊毛围成一圈,挡住大半张脸。
此时未至清晨,天光黯淡、晨风凉薄。韩寂又给她戴上兜帽,皙仪又围羊毛、又戴兜帽,只觉得头上太重,脖子快断了,绷着脸抱怨:“马车快来呀快来呀,我们可以等,但科考不等人呀……”
镇上就出了韩寂一个举人,就算加上县城,满打满算也就两个半,那半个是因为忽然死了亲爹,跟四年前的韩寂一样,无奈居丧去了。
因而县令大人最看重韩寂与另外一人,只盼着他俩能争争气,带回一个半个金榜题名的好消息,也算他这个县令功德半圆满。
皙仪正想到这儿,视线里忽然出现两个模糊的小墨点,她眼睛好,赶忙拍身边韩寂的手臂:
“马车来了!我看见了!”
韩寂其实根本分不清那一群乌泱泱的人里哪儿有马车,只能顺着皙仪的话说:“好好好,别跳,一会儿把兜帽跳掉了。”
牵着马过来的是杨师父——和他身后的一大帮人,个个穿着长衫,单薄得很,也不嫌冷。
韩寂两步上前,向杨师父一拱手:“有劳师父。”
杨师父冻得脸色青紫,这么早起来,估计也是着急忙慌,胡子都打了结。他赶忙扶起韩寂,“客气什么?县令大人几次三番嘱咐,要让我好好为你送行。”
他大手一挥,身后跟着的那些士子就通通弯下腰,齐声道:
“恭祝韩师父金榜题名、蟾宫折桂,我等必以师父为楷模,焚膏继晷、兀兀穷年!”
皙仪扒着篱笆的手指尖一抖,恰是此刻一转头,瞥见楼上哪家姑婶开了窗,高声怒喊:
“大早上吵吵什么!还没见公鸡打鸣呢光听见你们在这儿瞎叫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