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皙仪抬起小脑袋,半信不信,“真的?”
“为什么要骗你呢?”韩寂接她话,“你要知道,从前那些日子是你过习惯了,才会觉得只要别人给你一口饭吃,就是大恩大德。但那些日子不是你该过的,是你家里人欺负你、委屈你,逼着你习惯下来的。”
他目光落在她身上,“你大概觉得你哥哥好心,但他也根本不是好人,配不上你叫他一声‘哥哥’。救过你一两回,带你去看个大夫,不是保护你,他在你爹打你的时候没管过,在你爹把你卖掉也不拦着,说到底,也是自私的人。”
韩寂几乎不会对谁冷言冷语,尤其对一个陌生人,他本没有必要在人家背后说三道四。
但是皙仪在那个家里过了那么久,过的是什么日子?她爹娘把她卖掉又是因为谁?一个自私的得利者,凭什么一直让被害者挂念感激呢?
皙仪感受到他强压着的火气,悄悄低头,额头贴着他小臂。
“我知道了,我以后不说这些了。我就……我就心安理得,我就理所当然,你照顾我、养我,我们做一家人!”
她乖乖倚着他,小少年身躯清瘦,但是在皙仪眼里,他已经足够强大,足够为她挡去外间风雪。
她说,二哥哥,我们做一家人。从今往后,我没有那个哥哥了,我不认他!
“我就认你。”皙仪脸贴着他手臂,光抬起一双眼睛,诚恳看着韩寂,“我只认你,二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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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下雪,岁晏时节,不少人家门前挂上红灯笼、干辣椒。整条巷子都热闹起来,但韩寂本就住得偏,又刚死了爹,过个大年夜也只不过把家里的白布拆了下来,又给皙仪添了一身新衣,用他这些日子做活儿赚来的钱。
天气冷,云湖一过来,就和皙仪一块窝到干草堆上烤火。她这两日来了三四回,不是给家里送东西,就是问她去不去张家一块过年。
韩寂这两日忙,镇上的私塾学舍都把学生放回去了,想趁着这会儿好好修一修,价钱给得高,韩寂就去了。
因而云湖只能碰见皙仪,也只能问她。
“真不去?你二哥哥跟你说了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