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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是读书的好时光。她随意挑拣着,却被其中一本话本吸引了目光。
《女驸马》?
这是什么新奇的故事?
阿妩随意翻开,一读就入了迷。灯油烧得只剩拇指大的一点,往常她早该心疼了,这一回,双目却久久凝在一行字上,不曾离开。
“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中状元,着红袍,帽插宫花好新鲜。”
阿妩的心头烧起了一把火。
一个荒诞的念头浮现在脑海,再也弹压不下去。
想离开国公府,大可收拾细软、一走了之。但作为未嫁女,但凡被寻到了行踪,只能名声尽毁,谁都能踩她一脚。
她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一个能让国公府有所忌惮,不敢轻举妄动哒身份。
思索了良久,阿妩才移开了目光,轻轻舒了口气。她再度打开古旧的书箱,找出一个微微泛黄的文牒。
想打瞌睡的时候,父亲早在许多年前送来了枕头。
身份文牒上书:
陈甫,男,顺平三年五月二十六生人。
这份度牒,官府或许没有记录,却一点也不假。
她出生不久,父亲刚中探花。官府便派小吏上门登记。
那小吏是个走后门的糊涂虫,既不识几个大字,搞错了她的名字;又爱胡乱揣测,竟以为唐探花郎是入赘陈家。
度牒办了下来,众人一看,竟然只有生辰是对的。
母亲有些生气,父亲却付之一笑,将之留了下来:“等阿妩长大了,把这个给她看,岂不是很有趣?”
于是,新的度牒送来,旧的也没送回去销毁。
双亲离去之后,留下的财物皆由姨母保管。只有这些不值钱的东西,还在她手里留作念想。
谁能想到,它会在此刻重见天日?
飘摇的烛火映在阿妩清莹的眸中,闪烁着惊心动魄的光彩。
她由探花郎亲自启蒙,十几年间纸笔不辍。
行或不行,她总要试一试。
或许,父亲当年也想让她试试,才留下这份文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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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荣书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