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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事不拘一格,有人四季钟爱一种,有人随时令而变,各有所好。白凝辉听了莞尔:“娘娘喜欢什么样的香,回头我们制好了送过来。”
贤妃指了对面的石凳:“你坐吧,我们说说话。”
白凝辉连道不敢。
贤妃笑道:“坐吧。这儿又没别人。”
宫婢适时奉茶,白凝辉借茶汤氤氲瞟向贤妃,不知她用意何来。上次问话已露了关窍,那日合奏又是贤妃提议。白凝辉心中讪讪,只怕她早已知情。
她正提防间,就听贤妃闲话一句:“说实话,这里的莲池比不上建宁王府。”约莫想起旧事,贤妃笑容可掬。她搴衣站起,兴致勃勃指着莲池一畔,“在建宁王府,走过九曲桥,就到池中央的绿水亭。我记得有一年,梁沐……”
听到熟悉的名字,白凝辉心头一紧,随之而起。
贤妃并未注意,继续说下去:“和姚玉华在亭中饮醉了酒,大放豪言壮语。还被陛下令人记了下来做军令状。算算日子,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那个时候,他们还不像现在这么有君臣之别……”
白凝辉静静听着。从贤妃的话中拼凑出梁沐在她心里缺失了的十年。
“先帝不仁,陛下早就有匡扶朝政之志。”
白凝辉闻言微微一笑。时人常说建宁王时也运也。如今大业已成,成者为王败者寇,再论前事,原来渊源有自来。
“文有姚相,武有梁沐,可谓珠联璧合。不过你别看他现在威风飒爽,刚入建宁王府时也狼狈着呢。不服他的人多,他也不像现在这么好性。”贤妃突然问道,“他以前脾性如何?”
猝不及防被这么一问,白凝辉笑意微敛,唇齿交接,不知如何作答。
幸亏贤妃无意为难,又道:“我们在内院都听得鸡飞狗跳。幸而时来运转,终是让他给做成了。既有贤臣良将,又有人愿奉上万贯家财以充粮饷来博一个万户侯。天时地利人和,何愁事不成。那时候,精神高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所有人都壮志满怀。”
这其中涉及的人力、物力非同小可,而白凝辉在岳州并不曾听闻,甚至朝中许多人也不知。这不知该说是建宁王御下有术,还是先帝失道寡助。或许九江王起兵,亦有旁人撺掇之功。
“……不过再怎么绷如弓弦,也有松弛的时候。”贤妃倚栏回首,笑若春风,“建宁王府可是办了好几桩婚事。梁沐比陛下还要年长一岁,太后十分操心,现在也是。你应知道冯宁?”
白凝辉默默点首,梁沐的妻子,她早已耳闻。
“其实梁沐娶冯宁,是陛下逼他的。”
白凝辉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