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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兰心,她一定会劝裴怡早做打算,即使有朝一日端王纳了别人,也不会动摇裴怡的地位。
依赖一人是恐怖的,在嫁进皇家之前她就应该为这一天做好准备。不去期待,就不会伤心,毕竟深宫之中哪里能要求真心呢?
可是兰心被望楼留在魏安星房中哄他睡觉,此时此刻能在裴怡身边和她说上话的人,只有他一个。
只有他一个。
“只是王爷走了半月,怎么还没有家信传回来呢?”
望楼继续说着,明知道什么话会让裴怡难过,却还是一副真的为她着想的样子,走近了些,脸上极有分寸地挂起了一丝担忧。
“奴才听闻,嘉福殿下的驸马一向风流,王爷此行还要多多倚重他,会不会近墨者黑……”
他眼见着裴怡的手扣紧了桌角,立刻撩袍跪在她面前。
“王妃息怒,奴才一时失言,请王妃恕罪。”
“你跪我做什么?”
裴怡微微前倾身体拍了拍他的肩膀,把注意力从远在北境的端王转移到了他身上。
“你说的也都是实话,我怎么会怪罪你呢?不要随便跪我了,望楼你快起来。”
“不,主子,是奴才不该妄加评议王爷,王爷不比王妃心软,让奴才长长记性也比以后再犯到王爷手上的好。”
望楼眷恋她的温度,利用她的善良膝行向前了又一寸。
裴怡一时想不出什么话回应,她被他的话牵扯回了在荣王府的那日,开始怀疑望楼被端王留在府中是否是因为他的告密。
她落在望楼肩头的手重了重,心底觉得对他有些亏欠。他一心为了她和星儿着想,却失了这次在端王面前的前程。
“王妃腿脚容易受寒,不如让奴才帮您按按,也算是请罪了?”
他抬起头望着她的眼睛,悄悄抬起手虚握住了她的脚踝。
裴怡确实因为体虚而手脚冰凉,平日在府中处处温暖还不觉得,今日去宫中走了一遭,又是吹冷风又是提心吊胆,回了屋中还是没有缓和过来。
“好啊,谢谢你记挂着。”
她点点头允许了他的请求,不只是因为他的真诚,还因为这点连对端王都不曾提起的事情被他关心而心柔。
如愿以偿。
他终于和她坐在了同一张榻上,把她的小腿放在自己腿上,用不轻不重的力道隔着一层衣料慢慢揉按。
在他的余光中,裴怡先是有些不习惯,但他确实梳理了她窒涩的经络,接着也惬意地靠在了榻边的软枕上,静静看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