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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可舒,你其实还是有点喜欢我的对吗?不然你为什么会留下我的琴谱呢。”
她想要反驳,但是又不得不承认他没有说错。
人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娃娃一天天长大,面对的是世界上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和困惑。
父母和环境对人的影响说重要似乎也不是那么重要,因为人不会全盘接受别人输入的道理,也不会全盘否定。
但是一定能从这个人的经历中推测出的是,这个人习惯于怎样去看待并解决问题。
人无法摆脱过往经历,不是因为每个人都被框定在一个固定的模子里,而是这个人根深蒂固的习惯。
就好像想要解决一个问题有许多分岔路可以走,但是人会选择最熟悉的那一条。
孟可舒太重情意,甚至对伤害了她的人也不会否定曾经的好。
她不够潇洒,也不够无情,在厉空什么都不是的时候,她就能够仅仅因为琴声知己就对这个陌生人牵肠挂肚,又如何能在他这样做小伏低的时候说伤人的话呢?
人间的账各有盈亏,她虽然好不容易在伤痛中学会了量入为出,学会了保留真心,可是对厉空这个无赖,她总有笔账算不明白。
他算是救了她,虽然如果她知道离开南林会发生什么,她宁愿和无情无义的家人们一道下地狱。可是她总还是欠了他一条命的。
接着是半年的羞辱。她的确恨不得他死掉,也恨不得把这条命还他。可是他又保护了她三年,在这个陌生的府城中让她过得安稳。
还有就是在她彻彻底底了解了他的过往之后,她甚至会觉得,如果她是他,可能也会做出囚禁的这种事。
不然他还能怎么做呢?他那样的人,怎么会再去相信谁呢?这样一看,似乎放她离开三年,根本不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一旦生出了同情,就无法再算出笔笔分明的人情债,他是她命中的冤家,她到底无法硬下心肠。
“厉空,我可以留在这里。但是……”
但是你不可以再限制我的自由,不然我还会想尽办法离开你。
她已经被他的条件说动,却被他狂喜地抱住双腿。
“没有但是!”
他仰头可怜兮兮地压着眼眉恳求地看着她,似乎猜到她要说什么,但是哪怕是假设,也不想再听见她说离开的话。
“不要说但是,你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要去哪就去哪,只要你会回来,只要你让我知道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