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页
但就是这样的关系才能够让她安心,永恒不变的东西太少,要他爱她恒久太难,她只要日日给他一些甜头,让他不知疲倦地跟在她身后,就已经是她能够设想的最稳定的相伴而行。
比萧齐更好的人,或许只要她愿意,一定能够找到。只是她还是偏心他,所以最终允许他对自己做到了最后一步。
她或许亏欠他一颗真心,可是他们之间只能如此。因为他要的爱,别人给不了他。因为她要的爱,世上的人给不起。
她无法放下对皇权的执念,就像他无法放下对她的痴迷。
他们只有彼此才能理解彼此。
因为他们都不容于世,即使不是天生一对,也是从今往后纠缠在一起的爱侣。
只是他在事后的反应让她失望透顶。骄傲如她,不能接受他在此之后任何一点退缩。哪怕是他们之间的关系总要靠她让步更多,他的犹豫还是让她寒心。
听着他在外面的动静,像是某种让她心安的信号,她把痕迹洗净,不敢让指尖在那里多作停留。
好像他的环绕在她身上变成了丝丝缕缕的线索,让她不能摆脱肌肤上的残留触感。
终于她面红耳赤地走出了浴房,他已经将寝具都换过,垂头在殿中柱子旁站着,一身整齐,仿佛刚才的事情都是她的一场梦。
他总是这样,总是在过界之后逃也似的退回最远的距离,以为这样就能让他良心安稳,让他否认僭越之罪。
可他的良心安稳了,她呢?
她想要的东西,难道总要让她去靠近他,一次次地放下自己的骄傲与自矜,去亲密一个奴才吗?
他为什么不能学学青云?
他根本就没有揣测过她的心思,他算什么奴才?
魏怀恩深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的愤怒平静下来,接着目不斜视地越过他,随意把湿发散开上床背对着外面躺下。
“我要睡了。”
明州府。
十五那日解开了心结之后,孟可舒没有让厉空多留,便打发走了他。
厉空知道他们现在的情况并不足以留宿,不过来日方长,他并没有多说什么,便干脆利落地离开了。
临走时,他克制住了触碰她脸颊的念头,翻身上马,只问了一句:
“明日我还能来见你吗?”
孟可舒对上他期待的目光,点了点头。
他笑得很是开怀,好像许久不曾这样开心过,连马儿都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载着他离开的背影都是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