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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法得到真正的欢愉,他无法让自己得到满足,
情爱在他看来是索取,他羡慕魏怀恩的强大与威严,羡慕她不需要依靠任何人就能够成为一座宫殿,为数不清的人遮风避雨。
他只能够像一个孤魂一样在她的世界中游荡,没有任何能力和她建立实质性的关系。
羁绊似乎总要通过实质才能达成,可是他却在这时参透了所谓男女之爱的脆弱。
似乎,不,不是似乎,男人就是在穷极一生向女人索求,母亲、妻子、妾侍,他们自以为能够以强势和侵略证明自己的崇高地位,可就是不愿意承认他们无法忍受没有女人围绕的生活。
宝剑确实锋利,可是没有剑鞘的保护,没有柔软的锦布护理擦拭,没有拥抱与亲吻,依恋与温柔,他们才是世上居无定所,无法栖息的孤魂。
他在此时此刻如此想要成为一个健全的人,或许不是因为他有了不能满足的贪念,而是迫切地想要从她身上索取更多。
因为她不需要他,她本就是自由自在的灵魂,在这个世界上,她和她们什么都不缺。
她们本来就应该得到所有的偏爱。
是他们为了心中的不安禁锢了她们,才让这世上的情爱主宰调换了位置。
可是作为被阉割过的第三种人,他能想到的羁绊,只有想尽办法去献出什么,让她接纳他,允许他,他很想很想,成为她身体中的一部分,他想要成为她的东西。
可他的身体是一棵枯死的树木,再也不能焕发生机。
他没有那种权力,也没有那种机会。拥抱和亲吻都不够,他得不到她,也无法被她拥有。
他清晰地感受到来自灵魂深处的冰冷和疼痛,他看着她,为自己的无能为力,为自己无法再得到更多,给予更多而感到如坠地狱的绝望。
第49章章四十八身无双飞翼
他的绝望到了极致,化成了难言的愤怒。若是生来残缺,或许这种愤怒只有命运这一个攻击对象。
可他知道自己不是,是皇权把他剥皮抽筋,让他不人不鬼,让他再也不能拥有爱他的权力。
难怪,难怪每一位大总管和老内侍都不曾提点过不可对主子有非分之想这回事。他曾经还以为那些人的人之常情也被一并阉割。
他以为自己不同,他以为自己只是身上残缺,依然保有着能够被魏怀恩看见并偏爱的完整灵魂。
原来不是他们不说,是他们比他更早地看破了身为阉人的绝望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