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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睡了一日的裴衍动了动纤薄的眼皮,悠悠睁开,扭过头看向烛火中的女子,惨白着面色道了声:“水。”
茯苓杵在原地进退不得,看大奶奶的样子,也不像是要和解的意思,“大奶奶?”
秦妧动了,放下兵器谱,转过身去倒水,“你先出去吧。”
茯苓如释重负地欠欠身子,道了句吉祥话,躬身退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小夫妻二人,秦妧端着水杯走到床边,扶着男子坐起身,将水杯塞到他手里,拿过软榻上的引枕垫在他身后,让他能舒服地坐着。
可不知是不是刚刚醒来,男子握杯的手一直在微微颤着,非但没喝着一口,还抖落在被子上,洇湿一片。
秦妧闲闲地看着,“装的吧?”
不至于连杯子都拿不到了吧。
裴衍抬眸,稳住了右手,像个被夫子注视而渐渐拘谨的童生,低头抿了一口润喉,“多谢。”
将水杯递给秦妧后,他的目光就再没从秦妧的身上移开过。
昏迷时因背上有伤,都是侧躺的,这会儿背后被垫个引枕,虽说是坐着舒服,然背部的伤口被挤得很疼,但看着秦妧严肃的脸,只能选择默默忍受。直到秦妧发现自己做的不妥,才将引枕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