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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疏忍俊不禁,这阵子他常和谢泠舟交谈,如今也敢开他的玩笑了:“你师祖爷教师父琴时,才十岁,你弹错的两个音,正是从他老人家这传过来的。”
崔寄梦不敢置信,想到那个被按在他膝盖上责罚的梦,身后一阵酸痛,随即又觉得毛骨悚然,此前她并不知道师父所说的事,为何自己会在梦里说弹错两个音是大表兄导致的?
谢泠舟不动声色看她一眼,知道她当是想到了那个梦,起身打断她,轻描淡写道:“时辰不早了,该走了。”
崔寄梦把梦抛诸脑后,跟上他。
出门的时候,她特地戴上了帷帽,跟在他身后时刻意低着头,乖巧得像个小媳妇,还时不时留意周遭行人。
好像她和他出门,是为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一样。
谢泠舟忍不住回过头,压下话里的笑意,轻声提醒她:“表妹,放轻松些,我们又不是去偷什么。”
大表兄说这话的语气太随意了,随意得好似他们很熟,其实抛开那些梦和上回在佛堂送玉坠,他们还挺生分的,崔寄梦脸又红了,好在有帷帽遮着,她声音还能装得淡然:“好的。”
可谢泠舟却清楚地看到,她的头埋得更低了,手也绞在一块。
他虚虚握拳,拇指摩挲着食指的关节处,极轻极慢,像在梦里拂过最柔软脆弱的地方那般。
她再这样心虚,他真的会克制不住,带着她去偷点什么。
为掩人耳目,两人换了辆小一些的马车,上车后,崔寄梦垂头坐在角落里,埋着头颇像只鹌鹑。
“去西市要好一会,戴着帷帽,不会闷么?”谢泠舟颇无奈。
确实是挺闷的……
崔寄梦心说,可隔着一层纱,她会自在些,这马车狭窄,大表兄身形高大,坐在对面有种无形的压迫感。
她极力缩成一团,好不让腿离他太近,否则总有错觉,下一瞬会被捉住双脚,拖过去……
崔寄梦更不敢看他了,抱紧双膝,狠狠咬了自己下唇一口。
后来一路上表兄都在闭目养神,她放松了些,悄悄掀开帷帽一角。
可刚掀开,就见对面人嘴角扬起了一瞬,崔寄梦忙放下手,继续端坐。
她不明白,他明明没睁眼,为何能知道自己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