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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同沈鸢近距离接触的次数不少,但如此细致入微地安静看她,却还是初次。
卫驰屈膝在她床边坐下。
即便屋内昏暗,仍能看出她面色惨淡,想起福伯先前说的高热,卫驰鬼使神差地伸手过去,而后轻覆在其额上,探了探温度。
掌心触及对方额头的一瞬,沈鸢似有所感地动了一动,鼻尖不自觉发出一声嘤咛,锦被滑下,露出内里的月白色寝衣和优美的颈项线条。反应虽不算大,却足以让人知道,这是不舒服的表现。
人在睡梦之中,完全没有防备和任何刻意伪装下的反应,才是最真实的。睡梦之中的沈鸢,远没有平日她伪装地那般温顺驯和。
怕扰她清梦,卫驰收回手来,恍然想起十二岁那年,听闻父兄死讯之后,他大病一场的事情。如今年岁久远,记忆已然不清,但自那之后,他便再没有生过风寒发热这样的小病,即便后来在沙场上受了刀伤箭伤,他亦都咬牙挺过,未曾昏迷过半日。
若父兄还活着,若十二岁孤苦无依的自己,听闻他们重伤却无人医治的情形,当是如何?
才起的念头,很快被自己压下。不做无用的假设,是他一贯以来的行事风格,人若一直沉溺于过去,而不知朝前看,还如何生活,更谈何起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