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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下步子倏然加快,卫驰收回目光,快步回了主院。
夜色渐浓,朔风凛冽,主院的房门一直未关,此刻被风吹得吱吱作响。卫驰在房中翻着兵书,眼神不时看向房门之外,不知过了多久,料想的身影没有见到,倒是看见空中便飘起了片片雪花,上京迎来了入冬后的第一场降雪。
洗漱沐浴之后,卫驰身上只披了件宽敞的外衣,左胸处的伤口结痂已然脱落,身上其他伤口也差不多痊愈了。
卫驰在案前屈膝坐下,目光落在身旁空着的坐垫上,同样的位置,她曾坐于此处,巧笑嫣然地问他“将军身上的伤可好了?”还曾眉尾上扬,眉眼轻魅地问他“何时能再对饮?”
目光暗了一瞬,卫驰在心底冷嗤一声,早该知道她口中没几句真话。
……
沈鸢在榻上翻了个身子,而后悠悠转醒,喉头略有些干涩,四肢冰冷。沈鸢清了清嗓子,唤了银杏进来,本想叫她再加个炭盆,但见她眼神闪躲、欲言又止的样子,又觉出几分不对来。
“有什么事便说吧。”沈鸢柔声道,银杏在她身边服侍多年,她那藏不住事的性子,沈鸢最了解。
“方才福伯来了毓舒院一趟,还亲自送了鱼汤来,”银杏想了想,还是将方才之事悉数道出,“说是……”
“莫不是让我拿去主院的?”沈鸢见银杏左右为难的样子,便已猜到事情的始末了。
“姑娘怎么知道?!”银杏抬头看向自家姑娘,一脸诧异。
沈鸢原以为是银杏惹了什么麻烦,怕她怪罪,所以支支吾吾不敢多言,倒没想到她的左右为难是为了自己,心中一阵暖意蔓延开来,沈鸢眉眼弯弯:“替我更衣,我这把汤送过去。”
银杏看了眼姑娘略有些憔悴的面容,心中一阵难受,却也只能点头应好,转身去取衣物前来。
腰带系好,沈鸢看了眼摆放在桌上的檀木食盒,可她能猜到银杏和福伯的心思,却难猜透卫驰的心思,今日他为何会忽然想喝她的汤呢?
海棠纹缎面腰带衬出沈鸢盈盈一握的细腰,她行至妆台前坐下,铜镜映出一张五官精致却略有些憔悴的脸。沈鸢抬手理了下鬓发,透过镜中倒影,看着银杏:“方才福伯来送汤时,可有提及,大将军今日为何叫我去送汤?”